“陛下,過年之后,陛下便將滿十七了,豆蔻之年,正該是談婚論嫁之時,而今中宮無主,陛下不如想想終身大事,以免薛太妃著急。”
柳沁竹以溫柔賢惠的形象示人,現在她要給沈羅玨找麻煩,同樣是用溫柔刀。
沈羅玨不得不說,柳沁竹的角度比薛嫻提起太上皇,更令她心煩。
“不急,宮中前些年見了太多血,不吉利,等兩年再說吧。”
柳沁竹手上一抖,差點兒沒把酒樽扔出去,她和薛嫻來求和,沈羅玨卻三句不離當年事。
“陛下,您年歲已至,哪兒能因為些許小事,耽誤終身若是不想娶正夫入宮,自可納侍,聽說您為鐘將軍賜下兩名乖巧的御侍,是這樣稱呼吧”柳沁竹沒有急著認輸,繼續步步緊逼。
沈羅玨聽著她的話,有種又穿回去的即視感,沒想到她在現代過年被催婚,在古代也會被催。
還越催年齡越小。
沈羅玨看了眼柳沁竹,又看向坐在底下的柳笀,聲音提高了些許。“柳太妃身處宮中,倒是消息靈通啊。”
鐘婉寧的獎勵其實已經發下去一段時間了,宮外議論過此事,不過很快就沒了聲響,世家大族根本不在乎這件事。
他們確實看重女子名聲,但還沒有到瘋魔的地步,鐘婉寧能領兵打仗,她還是鐘家的將軍,所有人都接受她擁有特權。
大莊籍貫分為三六九等,御侍和滕妾一樣,都是貴族才擁有的“身份象征”,百姓們不在意,自然引不起大的風浪。
宮中因為有沈羅玨在,一直沒有人談論此事,不管沈羅玨賜下男子還是女子,那都是皇帝對臣屬的厚愛,外人豈敢置喙
柳沁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知道這件事,還用上了沈羅玨起的稱呼,消息來源是誰,顯而易見。
柳笀被沈羅玨的目光注視著,差點兒沒腿軟的跪在地上。
和沈羅玨共事一段時間后,柳笀已經大致摸清了沈羅玨的性子,這位女帝看上去似乎溫和的很,沒有什么鋒芒,但她做的事,卻一點兒都不溫和。
不管是上位時斬殺至親,還是后來一意推行科舉制度,都說明了女帝對大莊極強的控制。
洪江身為中書令,都保不住他的兒子,最后洪雋被趕出京城,至今未歸。
柳家就他一個柳笀現在說的上話,被女帝盯上,他能有什么好下場
柳笀可不會天真的以為女帝會因為他之前的功勞對他心慈手軟,也不認為女帝會忌憚柳家勢力。
瓦勒塔部勢力更大,女帝不還是把對方打到滅國了柳笀就沒見過下手這么狠的皇帝,可見她眼里是多容不得沙子。
柳笀在害怕,沈羅玨則無聊的轉動手中杯子,開始點兵點將,想從薛家和柳家中,先選一個開開刀。
她的余光看到鐘婉寧低著頭喝酒,頂著他人異樣的目光,還一臉享受,一點兒都不清楚柳沁竹拿她當借口。
有點兒傻乎乎的啊。
沈羅玨心想,她看重的人,她平常壓榨一下就算了,別人怎么敢動呢
恩,決定了,先拿柳家開刀。
這樣想著,沈羅玨開口,用與柳笀閑聊的語氣說道“柳尚書,京畿一代的百姓種植紅薯,效果顯著,朕甚是滿意。江南遠離京城,氣候適宜種水稻,明年開春后,柳尚書過去為朕推廣博蘭布進獻的水稻良種吧。民以食為天,此事事關重大,望柳尚書盡心做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