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性格,太適合為她做事了。
朝會后,沈羅玨讓人留下了薛直,見她留薛直,幾個本想留下來和沈羅玨好好說說的官員對視幾眼,收回了邁出的腳。
他們很信任薛御史的嘴,相信在薛御史的勸告下,陛下會迷途知返的。
只有薛直,走入書房的每一步,都顯得很沉重。
“臣見過陛下,陛下萬安。”
“免,聽雪,給薛御史看座。”
聽雪搬來一個稍微有些矮的小凳子,薛直和大多數薛家人一樣,骨架大,他坐在凳子上連腿都伸不開,委委屈屈的縮著。
但他體態很好,脊梁挺直,瞧著并不猥瑣。
“謝陛下。不知陛下喚臣前來,有何要事”
沈羅玨挑眉,從壘的山高的奏折里隨便抽出一份,沒想到運氣挺好,一抽就抽出了一張來自御史臺的奏折。
“這是薛御史麾下能將曾良的奏折,曾御史是個文化人啊,這第一句就問了我一句話。陛下為人女否”沈羅玨起身,走到薛直前面,壓住薛直要起身的動作,將奏折遞給他,“薛御史看看”
大莊不以言獲罪,致使御史們在說話時一點兒都不注意。
薛直以前就知道曾良是個人才,噴莊帝能噴的莊帝稱病不上朝,若不是莊帝礙于他的面子,早就將曾良貶出京了。
自打沈羅玨為帝后,薛直就很擔心曾良會得罪沈羅玨,畢竟在他心目中,曾良是個比他更愛憎分明的人,而沈羅玨的種種行為在曾良心中,恐怕遠遠到不了一個仁德明君的要求。
可是奇怪的是,自打沈羅玨展示拳頭上位后,曾良一句沈羅玨的壞話都沒說過。
薛直本以為曾良和他一樣,是個有良知,看得清女帝手腕的官,知道女帝所做全是為了百姓,手段雖說太過狠辣,但她的目的是好的。
直到上次樂籍改動時,曾良也沒說話。
在當時,就算是薛直,也不確定驟然改變門戶之別,到底好不好。
所以薛直是反對過的,現在看來,樂籍改動的結果是好的,可曾良又不會預知未來,他怎么知道是好的呢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了,曾良不是他想象中的忠良之臣,他一直以來的沉默,是他的不配合,也是他的貪生怕死。
現在曾良突然開始質問沈羅玨,還問出比之前對莊帝更戳心的話。
薛直翻開奏折,看完內容后,面上帶了怒色,他現在是真的明白了。曾良和大多數的朝廷官員沒有區別,他只想維護自己的利益。
“他用孔子的孝道,事父母,幾諫,見志不從,又敬不違,勞而不怨。說我不該因父親的過失怨恨他,動手殺親更是不孝,此舉不堪為君。他問我為什么不聽孔子的,那我也想問,他為什么不聽老子的話呢”
“老子言,夫物蕓蕓,各復歸其根。這折子你帶回去,也將我的話傳給曾良。”沈羅玨希望曾良能明白兩個道理。
沈氏的根就是弒親奪位,這是自太祖時流傳下來的傳統,噴她這個沒有用。
而土地丈量,必將進行,土地是農民的根,農民也是百姓的根,如果耕種者無法收獲果實,那將是世界最大的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