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給我添麻煩來了,行了,這事兒朕應下了,好歹這些孩子大部分曾是我的女官,又是我大莊子民,我自然該好生看護,聽雪,此事交由你去辦,務必要用心。”
“是。”
見事情交給了皇帝近侍聽雪,周溶月松了口氣,聽雪在沈羅玨身邊伺候好幾年了,從未出過大差錯,事情交給她,周溶月放心的很。
“我替你辦了事,你就該替我辦好事,此番迎使臣回國事關重大,說句實話,日后大莊富裕與否,百姓能否過上吃飽喝足穿暖的日子,就看這艘船會為我大莊帶回什么了。”沈羅玨故意用嚴肅的語氣說著此事,甚至說的十分嚴重,好像如果周溶月事情辦不好,大莊就完了。
周溶月一聽,表情也跟著嚴肅了起來。
“岑竹月前自南方回來了,她現在身上有功勞數件,我還未曾封賞,待使臣回國,我打算一同封賞,她能不能平步青云,全看你能不能好生接到船了。”
又是一座大山被沈羅玨扔到了周溶月肩膀上,周溶月沒有因為沉重的負擔而露出凝重的神色,反倒松了口氣。
沈羅玨一看就知道周溶月在想什么,顯然周溶月很了解薛岑竹,知道薛岑竹根本不在乎那些虛名。
用薛岑竹的官途說話,不會讓周溶月緊張,反倒會讓她放松,因為她知道事情辦砸了,也不會為友人帶去痛苦。
這份友誼讓沈羅玨有點兒心酸,她自打當了皇帝,就沒有一個人會因為了解她,而信任她了。
大部分人對她的信任,都是出自她擁有皇帝的身份,知道她不會做出有礙大局的決定。
原本朱瑤彧還會對她親近一些,自她殺了朱瓚后,朱瑤彧雖然并沒有因此疏遠她,但沈羅玨總覺得她們之間有了一層看不見的隔閡。
朱瑤彧的母親被送出京,永世不可回,朱瑤彧人在京城一天,就不可能見到母親一面,而她的兄長朱善似乎是發現了什么,愈發沉默,再也不見曾經對朱瑤彧的知無不言。
沈羅玨有時候和朱瑤彧聊天,朱瑤彧都會怔怔出神,沈羅玨不知道朱瑤彧在想什么,是不是后悔了。
思緒一飄就走遠了,沈羅玨很快將思緒拉回正軌,抬頭見周溶月還站在她面前嬉皮笑臉的,沈羅玨不耐煩的說道“行了行了,別在我面前杵著了,沒別的事就去準備接船吧。”
“是,多謝陛下此番相助,臣告退。”周溶月麻溜走人。
沈羅玨看她離開,搖搖頭,“相處的時間越長,越看不清楚旁人的模樣,聽雪,你說是她們在變,還是我在變呢”
聽雪細想后回道“非風動,非幡動,仁者心動。”
沈羅玨沒想到聽雪會用佛經來回她,她必須承認,有些話有它的哲學道理,只是她對佛一向沒什么好感。
當初在護國寺遇刺一事,讓沈羅玨從此躲著佛走,她人都能穿越了,多少還是有些迷信,總覺得佛克她。
“看來是我想多了,瑤彧沒變,我也沒變,只是最近我和她,心情不太好。”沈羅玨想,是她想太多,朱瑤彧身為京兆尹,又跟了她這個能折騰的皇帝,忙到沒時間和她像以前一樣親密無間的玩耍,很是正常。
不在糾結朱瑤彧態度上發生的些許改變后,沈羅玨又想起了出使國外的船要回來了。
不知道能不能給她帶回橡膠來,最近在邊關,她的人已經開始試種棉花了。
也不知道這些出使在外的人有沒有受到別國人欺負,沈羅玨又想起了之前的打算,周遭無戰事,正好讓薛滿堂帶兵到海上施展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