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寂寥,四周一片漆黑,就好像身處宇宙中一般,身旁不時的劃過一團團不規則的扭曲光團,在漆黑的背景下十分的顯眼哪怕是小孩子的涂鴉都比這扭曲的光團要漂亮一些,還好這片漆黑的背景下有著一道不見首尾的七彩光柱在遠處若隱若現,總算是給這里增添了一點能看的東西。
還沒等看清身處何方,這四周又是什么東西。就聽到‘砰!’‘砰!’幾聲好似爆竹爆炸又好像是炒豆子一樣的清脆聲在耳邊響起,而后就是由遠而近的‘嗚!嗚!’的警笛聲,這刺耳的音調逐漸的升高而后隨著車輛的遠去而逐漸的減弱。
這吵鬧的聲響讓將李天從沉睡中驚醒,五感逐漸的恢復過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視野還未恢復,身體的異樣就通過神經系統傳導到大腦中。
四肢無力感覺好像綁了鉛塊一樣沉重,喉嚨干巴巴的猶如久旱的大地一樣,連帶著嘴唇上的皮都變得硬邦邦的,并且開裂,下意識的用舌頭舔了舔卻沒有一丁點的唾液,讓李天感覺好幾天沒喝水了一樣。腦袋脹痛萬分,讓人恨不得拿頭去撞墻來緩解這難忍的不適。
耳邊那警笛聲已經遠去幾近微不可聞,這刺耳的聲音的消失讓李天才稍稍好受了一些,右手扶著腦袋硬撐著坐了起來。
沉重的眼皮總算是睜開了一點縫隙,瞳孔適應了這昏暗讓昏昏沉沉的李天稍稍可以看到一些,入目盡是黑暗,左側有微光透入勉強照亮了這個不算很大的房間。
“這是哪里啊?”干澀沙啞的聲音響起,可是馬上李天就愣了一下,因為他聽到的并非是中文而是英文“whereisthis?”,雖然說英語水平一級半但是至少還是知道發音的,就像日語雖然只會說雅蠛蝶,不過并不妨礙分辨一些日語音調。
“什么情況?”明明想說的是這一句,但是回蕩在這個小屋子里面的聲音卻是一個陌生的男聲:“peed?”
有些眩暈的大腦所想和嘴巴習慣性所說的并不一致,這個陌生的聲音讓李天昏昏沉沉的大腦總算是因為這個稍稍清醒了一些,雙眼隨著瞳孔的擴大也已經適應了昏暗的房間,所躺的這張床對面的墻壁上掛著一面邊角破了一塊的鏡子,被幾顆生銹的鐵釘歪歪斜斜的釘在墻壁上。
微弱的曦光透過破舊的木制窗窗戶照進來,讓李天看到了鏡中的這個有些瘦弱的少年的臉龐,一頭微卷的黑色短發,發色有些偏向于棕色,雙眸則為琥珀色,消瘦的臉龐有些蒼白或者說偏向于白色人種,略顯高挺的鼻梁就是證明,不過臉龐還是可以勉強看出亞洲人種的輪廓。
但是無論怎么看這張臉都并不屬于他,畢竟是看了二十年的臉,再怎么樣也是一眼就可以看出這并不是自己,“這是誰啊?”李天不由得對著鏡子發出了一聲哀鳴,而鏡子中的人也變成了苦瓜臉,耳朵聽到的卻還是英文發音:“whoisthis?”
大腦的脹痛依舊在繼續,兩段完全不同的人生經歷交替在腦海里面上演,就像是兩條河流交匯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無法將其重新分開來。
一段二十年的記憶是關于一個長在紅旗下的花朵如何成長為頹廢青年的勵志故事;而另一段只有十五年的記憶卻是關于一個孤兒如何通過自己的努力來活在世界上的悲慘生涯。
腦子里面兩段不同的人生經歷歷歷在目,就好像是他親身經歷過一樣,一段記憶中他叫李天長在紅旗下活在陽光里,從含苞待放的花朵變成了頹廢青年,最后有關李天的記憶是在打游戲,好像當時也是這么暗,眼前只有游戲的畫面,在消滅那幾個npc后,畫面卡了一下,當時就讓李天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等待著代表幸福的閃光或者會讓人罵娘的奸商。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接下來到底發生了什么,他完全不記得了。只是記得剛剛做夢好像夢到了宇宙,然后被吵醒后腦子里面就多了‘另一個人’十五年的記憶,這個生長在象征著民煮和自由的國度,以至于他的父母自由的都將他扔掉了的可憐的家伙。
好在有揮舞著兩面大旗的山姆大叔所設置的各種福利院,專門用來養育這樣的‘自由產物’,讓他可以平安長大,并且享受免費的十二年義務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