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迷離而曖昧,空氣好像也成了鏡頭下的慢動作。
心逐漸變熱,他抬起手湊近了一點,想要為游燭擦干凈唇邊的碎屑。
微微顫抖了一下睫毛,青年側過頭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灰色的眼睛正對著他,卻又好像沒有看他。
靠近,一點淺淡的荼蘼花香。
在快要觸碰到臉頰的前一秒。
門鈴突然被從外按響,游燭側過頭看去。
與皮膚相隔一厘米的距離,指尖擦過發尾黑色碎發,輕柔的酥麻。
“叮咚。”
“叮叮叮咚。”
鍥而不舍,接連不停。
游燭站起了聲,直到那聲音來回好幾下,他低下頭問司明瑾“我去給您開門”
司明瑾的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若是最能了解他心思的方青在旁邊,一定已經明了,他此刻的不悅。
可惜游燭不是方青,他像是極其蠢鈍而無知,看不懂旁人心中所想。
好在,司明瑾早知他是一個這樣的人。
他低低地“嗯”了一聲,見游燭從他身后繞過。硬質鞋底踩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行至門邊,打開了門。
些微驚訝,疑惑道“你怎么在這里”
然后,司明瑾聽到了一道極其熟悉的聲音。
“我還要問你,你又為什么會在這里”
司長安抿著唇,眉毛生氣地皺起。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游燭,見他衣物都是完好的,才松了口氣。
游燭下意識側過了臉,想要用身體擋住身后的司明瑾。
他沒有去看司長安,牙齒咬緊了下唇,卡出一道白色的齒印。
“你遮什么我知道誰在里面。”
司長安伸手,突兀的抓住游燭的手臂,把他向外拉。
“你跟我走。”
猝不及防被拉出門外,游燭抬起手臂掙扎。
“你放開我你、你也是司明瑾的人嗎你到底想干什么”
“司長安。”
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身后,在聲音響起的瞬間,為門口的鬧劇按下暫停鍵。
“虞游燭,過來。”
司明瑾唇邊帶著極淺的笑,眼中卻沒有什么笑意,像一只巡視領土的獅子,棲伏在他最喜歡的那棵樹下,警告地低吼著入侵的外來者。
游燭掙了掙,在一次過后,用力地扯開司長安的手,終于掙開。
他朝司明瑾走去,低著頭,走在了他的身后。
司長安的手還停在半空,他雙唇抿緊,唇縫委屈地向下拉著,眼睛因生氣瞪得極大,那其間又有幾分可憐。
他看著游燭,像憤怒又受傷的狗狗。
但是游燭沒有看他。
游燭最討厭狗了。
司明瑾微微抬頭,像是睥睨著一個沖動而不成熟的孩子,用討人厭的包容語氣說“長安,你已經成年了,該知道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打擾。”
司長安的這個哥哥比他大太多歲,自小時便有的崇拜、慕濡他從來沒有正面頂撞過他。
卻又好像那并不是不能去碰的事情。
司長安咬牙,終于對上司明瑾的視線。
“大哥,我認為我就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
于是那極難被察覺的得意,在臉上、眼底逐漸消失。
成了一片冰冷的暗色。
大哥生氣了。
很可怕。
但是,這是早就應該想到的事情,在決定來這里后
是呢,他早就做好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