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你的胃口還挺大。”胡惟庸在心里咋舌,中書都事而已,竟然能在蘇州買下那么多的鋪面。
“你救救我吧,胡大人。”
李彬也算能屈能伸,立刻知道將胡老弟改成胡大人。
胡惟庸輕咳一聲,在屋里踱步“這樣,你肯定免不了罪,咱們只能想辦法把罪變得輕一點。”
“這當然好。”
“首先,這些在你老家行賄給你的官員,通通是自己犯了錯,想要打點你的關系,而不是和你換什么利益。”
胡惟庸頓了頓“其次,叫你本家推出一個人來,是他飛揚跋扈,讓鄉里怨恨,并借著你的名聲采買東西。”
幾句話讓李彬眼前一亮,死氣沉沉的臉上多出生機,迫不及待道“然后呢”
“然后我去想辦法。”胡惟庸道,“這些御史也未必是清白的,區區六七品的官兒,那么點俸祿,我不信他們沒收過錢。”
“萬一呢。”李彬道,“萬一,他們像那個,呃,那個盧近愛一樣。”
“盧近愛是傻子,他們也是傻子嗎”胡惟庸道,“什么叫做滴水入墨貪不貪由不得他們,你不用管了,包在我身上。”
“啊。”李彬可不是楊憲,沒什么自尊自傲,胡惟庸大包大攬的話給足了他安全感,讓他整個人一下子幸福起來,飄飄欲飛道,“還有什么”
“還有那些書信,你留底的書信,趕緊燒了,想拉別人下水,也得看看拉得是誰。”
李彬一點也不害羞“受教了。”
“你在宮里有沒有認識的人”
“沒有。”李彬道,“圣上討厭宦官,太子又不喜歡人伺候,哪有我們插手的余地。”
“后妃那里總有吧”
“有幾個掛牌管事宮女是我們的人。”
“你叫她們多注意著點,有什么風吹草動趕緊來信。”胡惟庸嘴角向下扯,大有指點江山的豪氣,“我看劉基把辦你當成殺手锏了實在不行,他和圣上請奏的時候,想辦法插一手。”
“這不行這不行”李彬道,“胡大人,這哪里敢啊”
胡惟庸皺眉道“辦大事怎么能小氣。多拖一天,后手就多準備一份。”
“那我不成了朱亮祖嗎”李彬道,“他的腦袋可還在番禺城墻上掛著呢,都快曬干啦胡大人呦,這事兒剛過去,我們別這么,這么”
李彬有心找個詞形容,腦子里卻只想到猖狂和囂張。
胡惟庸沒注意他的卡頓,繞著桌子又轉了一圈,說道“聽說劉基自廢修為,身體已經不如凡人。”
“是。”李彬點點頭,用漸漸明白的眼神看向胡惟庸,“你是說”
“下毒,刺殺”胡惟庸道,“當然不能殺他,可以殺他家里的仆人,妻妾或者兒女,逼他把奏疏收回去。”
“不不不。”李彬又把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他怎么也想不到胡惟庸的心這么狠,但此時又偏偏要依靠他,急得心焦,拿出帕子擦汗,邊擦邊道,“這不是擺明了兇手嗎。”
胡惟庸恨鐵不成鋼,瞪著李彬道“這不行那不行,你最好也就是流放了,還想不想做官”
“流放好啊,流放好。”李彬道,“做不做官無所謂,腦袋保住就行。”
“行,那就聽你的。”胡惟庸道,“回去準備吧,我們兩邊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