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個大夫也診了脈,退后圍成一圈討論片刻后,為首的太醫一拱手“劉大人,您老身體康健,只是氣息略有不調,想來是換季風涼的緣故,有些上火,稍微吃幾副藥就好了,我們回去抓上一點,今晚就包好送來。”
劉基笑道“麻煩諸位了。”
太醫們點點頭一起走了。
等人影消失后,胡惟庸打算直奔主題,望著劉基說道“我看伯爺的精氣神不錯不知道有沒有再入仕的打算許多人都盼著您回來呢,尤其是御史臺的御史們,這兩年沒有主心骨,彈劾起來,都不如以前大膽。”
劉基慢慢道“丞相,我已遠離官場多年,不是想回來便能回來的。”
胡惟庸臉色一喜,只要有那個意思就好,其它的不是重點“關系好打通,只要你愿意,別人沒資格說三道四。”
“圣上也同意么”
“應該是同意的。”胡惟庸有點遲疑,但很快定下心來,“如果不同意,怎么會恩準你回京休養呢”
劉基點點頭“那就全靠胡相周轉了。”
“這就對了。”胡惟庸笑道,“伯爺年紀也大了,該是為兒孫考慮的時候了。這位孟藻是吧,孟藻兄考過鄉試了沒有以后想去哪里做官有什么困難,盡管來找我。”
隨后他又解下腰間上好的和田玉來“今天來的匆忙,沒有什么禮物,來,劉兄,拿上這個。”
“”劉璉不知所措,望著劉基,劉基并不理他,他只好笑了笑,把玉收下。
胡惟庸滿意地起身“我就不打擾了,戶部還有這事要處理,先行告退,咱們來日再聚。”
一撩袍子,他便走了。
三日后,武英殿。
一只手正在撫摸橘非,從頭頂一直摸到尾巴尖,又再次順著尾巴尖摸回來,力道之大,把它渾身的毛都弄亂了。
橘非動也不敢動,生怕自己被捏死。
“劉基死了,你有什么好說的”
“臣無話可說。”胡惟庸額頭上流著汗,“是藥三分,臣帶著御醫去探望,這也是陛下的意思”
“你是說,是咱秘密讓太醫把劉基給死了,是咱借你的手要殺劉基。”
朱元璋的聲音不大,但又能傳遍整個大殿,他斜倚在刻著龍紋的椅子上,微微歪頭盯著地上的胡惟庸。
橘非感到那雙在它脖頸上的手立刻收緊了,嚇得兩股戰戰,心里大聲呼喚老板來救命,可惜這個時候朱標怎么也不會出現。
“臣不是這個意思。”胡惟庸道,“臣的意思是,此事只是巧合,生老病死,誰都沒有錯。”
“外面呢,怎么說”
“是臣要攜太醫去看望誠意伯,與陛下沒有半點關系,誰也不會說陛下什么。”
大殿內寂靜下來,只有貓咪偽裝出的呼嚕聲在低低地響。
過了半晌,朱元璋道“咱記得前兩天劉基來找咱,說吃了你的藥,肚子里不舒服,感覺有石頭墜在胃里似的,咱沒在意,也只說是藥三分,讓他別想那么多,都是巧合而已,沒想到他就這么死了。”
胡惟庸趴在地上沒說話,他知道朱元璋不會現在發作,還不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