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被捆著,像條碰到鹽巴的毛蟲一樣掙扎,只可惜怎么也逃不出韓千戶的鐵手,他看到吳策后,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問“吳大人,我是什么罪”
吳策答非所問“丞相養了這么多的私兵,意欲何為”
“為了自保。”
“向誰自保我大明的丞相,誰敢害您”
“”胡惟庸咬著牙,心如死灰,“自然沒人敢害我。”
他低著頭,臉上劃出來的刀口洇洇流血,五官扭曲到如同惡鬼,說這句話時咬牙切齒,在黑夜里分外可怖。
吳策冷冷道“不用自保還豢養私兵,不是謀反是什么謀反是要誅九族的來人吶,好生把胡大人帶回去,等圣上的旨意到了再處置。”
張子明站出來接過胡惟庸,錦衣衛們自發分成兩列,其中一列跟著他返回北鎮撫司。
臨走時,張子明把盒子呈給吳策。
吳策接了盒子,對韓千戶道“我要立刻進宮面圣。收尾的差事你來干,受傷的兄弟們趕緊抬走去治,死了的安葬,給他們家里送銀子。”
“是”
韓千戶轉了身,大桶大桶的水往臺階上潑去,流下來的都是血,兩個錦衣衛拿出封條開始封府。
詔獄不是什么人都能住的,一般的罪名根本進不來,品級小的官吏也沒那個資格,難得在今日關得這么滿。
李飲冰和涂節望著這一幕,看到平日里的大人物們哭爹喊娘,只覺得自己真是聰明,早早地跳出來,明哲保身。
張子明剛把胡惟庸塞進單人牢房里,此時陪在他們身邊,從最深處一直走到入口,笑著問道“二位大人,你們看一看,人抓全了沒有”
平時他笑,百官是歡迎的,北鎮撫司難得有個好說話的錦衣衛,今天他笑,卻讓人心里發顫,恨不得把他的嘴角撇下去。
看著張子明,李飲冰一哆嗦,低聲道“全了全了。”
涂節也道“全了。”
其實還有一些人他們根本不認識,可眼下也不敢說什么。
“那就好。”張子明道,“今晚多虧了兩位大人,二位也受驚了,外面宵禁,我送你們回去。”
兩人松了口氣,呆在這里得意是得意,就是太瘆得慌,昔日同僚們的眼神和目光也太過可怕,能回家歇著自然是好的。
走到一半,一個披頭散發被抓進來的老人看見了他們,突然抓住鐵圍欄,嘶聲道“張大人,我要檢舉,我要檢舉還有人沒被抓住”
張子明立刻停下“這位是”
李飲冰和涂節心里一驚,也好奇還有誰是漏網之魚,按他們的了解,人是確實全了。
送他進去的錦衣衛道“大人,這是戶部尚書。”
“戶部尚書”張子明道,“老尚書要檢舉誰啊”
“我檢舉這兩個王八蛋”戶部尚書指著李飲冰和涂節二人,“他們也是胡黨”
“你放屁就是我和李大人上書參胡惟庸要謀反的,我們怎么可能是胡黨”涂節傻了。
戶部尚書“就是他們他們就是我的同黨大人,你不是要我們招嗎,我招了,就是這倆賊子”
過道兩端的人都是今晚被抓進來的,都憋著一口氣,不管是怨氣還是怒氣,根本無處發泄,何況李飲冰和涂節死道友不死貧道,存心要整死他們,于是紛紛附和。
“張大人李飲冰和涂節就是我們的同黨”
“對,就是他們”
“不錯,快把他們關起來姓李的小人,去年老夫生辰,你還給老夫送禮,你忘啦”
“殺了他們要死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