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擔心罷了。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毫無底線”的慈母與睿智勇敢的女性的結合。
毫無底線來自于無私的母愛,睿智勇敢來自于幽暗艱苦的過去和豐富多彩的經歷。
朱標沐浴在月光下嘆了口氣,他想到了書上所有的關于長生不老的故事,頓時明白了人類對時間的追求為何總會那樣執著,有些時候死亡并不可怕,看著認識的在乎的人離開才叫人害怕。
他現在才八歲,就開始思考怎么長久地留住親情了。
不同于前世的是,這些想法都有可能實現。
當然這些都繞遠了,朱標還需要鍛煉,要接手龐大的帝國,他還顯得太過稚嫩,不求達到朱元璋的水平,起碼要和自己的母親持平才行。
初升晨光從上至下,浮過應天城寬闊的城墻,漫過秦淮河的畫舫與數萬早起的熙熙攘攘的民眾,卷起整座古城的人道生氣抵達帥府。
一只手撐在樹干上,穩定得像塊石像,上方安靜地垂著烏黑的袖子。
朱標似有所覺,側身道“吳策”
木葉簌簌響了幾聲,吳策從樹上掠下來,恭敬拱手道“屬下在。”
“你一直在這里”
吳策笑了笑“不,屬下本來是在辦大帥的一件事,突然聽說府里出了事才趕過來的。”
“嗯”朱標沉吟道,“你什么時候到的”
吳策笑瞇瞇地道“在六出白回來的時候。”
一邊說著這句話,他還一邊低頭看了看蹭在朱標腿邊的白色狗子。
六出白兇狠地瞪起眼睛,發出警告的低吼聲,渾身的毛發都小小的炸了一圈。
朱標瞥一眼吳策,他還是老樣子,笑得很奸詐陰險,卻帶著那股子很恭敬的味道,有種莫名其妙的忠心感覺。
“父親什么時候回來”
“這個屬下不知。”吳策道,“但是約莫著也快了,屬下這次回來,還帶了別人。”
“帶了誰”
“公子您的師父。”
吳策說完就又補了一句“是普通的師父,教習詩書的。”
朱標有點驚訝,但一想其實也是時候了,于是點點頭“你忙吧,多注意帥府的安全。”
吳策深深地低下頭去“是。”
修整了一番,第二天下午朱標才發現這普通的師父一點也不普通。
李善長是個什么都會一些的人才,只要是老朱同志想要的,他都能想出辦法弄來一點。包括人才。
這一年就是個人才豐收年,劉基、宋濂、章溢、葉琛都被他推薦到了應天府來,這里面的宋濂,就是朱元璋安排給朱標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