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非趴在船上拼命地咳嗽,渾身顫抖,好像一個沒扭緊的水龍頭一直往外吐水。
到底是妖怪,恢復很快。吐完了水,它淚眼汪汪地望著給自己拍背的朱標,抱著他的手就開始哭。
“老板啊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那水里的妖怪好邪門,我都動不了。”
“我腦子里已經有你們人類才說的走馬燈了,我好慘啊,老板你對我真好,我愛你嗚嗚嗚這個冰冷的世界只有你才能讓我這個小貓咪感受到一絲溫暖”
朱標看它這個樣子,又被這么一通激情表白,不免有些心疼,伸出手來摸了摸它的腦袋,安慰道“別哭了,男子漢大”
誰知道橘非下一句話說道“我這么慘,能不能漲工資啊老板”
它剛剛在水里想的什么再也不要工錢了,當牛做馬一類的話,全都長翅膀自己飛了。
朱標的心疼也長翅膀飛了,收回手來冷淡道“自己不小心著了道,還好意思說”
“話不能這么說啊老板”橘非拿爪子一拍地,據理力爭,“我這是為大家探路,我做了貢獻要不是我,這妖怪指不定什么時候現身呢。”
“原來你幫了這么大的忙。”
“那當然”
“能者多勞,你再多幫幫忙,把這妖怪收走吧。”
“這個,這個”橘非蹭過去,討好地抱住朱標的腿,顧左右而言他,“老板,這倒霉玩意兒是個什么妖”
“槎妖。”
木槎這種妖怪,走南闖北的橘非還是聽說的過的,咧開三瓣嘴尷尬一笑“是槎妖啊我聽說這種妖怪還挺弱小的,只敢攔攔路,沒什么攻擊性。”
“若是碰見有攻擊性的妖怪,你怕不是要在此處哭出一個燕雀湖來。”
“那倒不至于,不至于。”橘非看向江中,試圖再找個話題擺脫尷尬,結果看到了正在捉妖的張中。
他站在江水之上,道袍翻卷,隨風而動,無形的水在他的腳下,和平地沒有什么區別,比傳說中的一葦渡江更顯不凡,是活脫脫的仙人法術。
一道閃電劈下,將漆黑的江面照亮了一瞬間,水中有一個方形的物體,模糊且巨大,像個山的影子,追著他們的漁船,飛速地動著。
鐵冠道人伸出一只手去,對準江心一握,就隔空將妖怪牢牢地捏在了手里。
他再向上一提,法力就像只無形的手,從河里提出來一個幾十丈長,十幾丈寬的褐色木板。
這塊木板體型巨大到像個城門,只可惜破破爛爛,上面掛滿了苔蘚與水草,仿佛是從哪只沉船上扣下來的。
隨著它濕淋淋地出現,天空中的閃電消失,翻涌的水浪停住,明月也重新照亮了大地。
橘非喜道“動靜這么大,原來才這么點兒本事”
朱標一敲它的腦袋“你有什么資格說它它被抓得容易,是因為師父的修為高。”
周顛從他們背后走過來,手里還拖著趙輕涯,沒有揪領子,改而牢牢捏著他的脈門,對著朱標輕聲問道“公子,這妖怪道行怎么樣”
趙輕涯看到周顛這副小心翼翼生怕嚇著朱標的樣子,大吃一驚,再想到剛才所見的張中的本事,一個頭都變成了兩個大。
這么厲害的師父,這么明顯的雙標護衛,都為一個人服務,他走南闖北還是頭一回見。
“六百四十七年。”朱標道。
“這類妖怪沒什么妖力,先天條件不好,只能把心思都花在長個身上。”周顛也盯著這塊木板,不停地來回看,他的眼睛并不像朱標那樣有什么特殊之處,也沒練什么相關的術法,現在打量木槎,只好像是一個廚師在打量自己剛買回來的排骨。
遠處的張中并指成劍,深吸一口氣,就要斬妖除魔。
劍氣縱橫三萬里,如一道耀眼的白光,劃破長空,眨眼間直達木槎面前。
木槎劇烈地掙扎著,渾身的破木板都在顫抖,發出一串咯吱咯吱的響聲,卻都做了無用功,眼看著劍光越來越近,幾近絕望,再也不動了。
事情變化如此之快,趙輕涯甚至都反應不過來,瞬間急了,連聲道“且慢且慢”
周顛也急了,扯著趙輕涯怒道“怎么,它果然就是你的同伙吧”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晚上有事提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