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蛇
那個高百齡千辛萬苦想要毀掉的符咒,那個龍灣之戰的時候,隔著整個應天府,他和朱標對視,不惜承受反噬也要毀掉的那個黃符
朱標從腰間的小包袱里掏出黃紙,朱砂和一根小毛筆,趴在地上寫寫畫畫,很快重現了它。
將符紙靠近仕女圖,圖上美人的頭發立刻動了起來,發絲變成了鱗片,首飾上的寶石成了蛇眼,吐出蛇信子嘶鳴著,血口一張,竟然從上至下,把畫中人吞了進去,然后吐出一件輕飄飄的衣服來。
衣服落地的瞬間,生成一幅新的丹青墨畫,與先前一模一樣,自動掛在了墻上。
與此同時,舊的那幅畫變成了一扇門,等待著朱標去開啟。
原來這道符就是通向酆都核心的鑰匙,怪不得高百齡那么重視,蛇妖大抵是他真正的心腹,所以才掌握了這個東西。他想不到蛇妖會死在應天,也想不到朱標能有獨特的天賦神通,算是百密一疏。
門里也是一個漆黑的世界,與鬼樓的環境并無不同,但是走一段路出去以后,眼前豁然開朗,簡直是換了個地方。
鬼樓有十八層,但是十八層上竟還有一層,這是一處平坦的高臺,狂風在這里呼嘯而過,呼嘯而來,雷鳴四起,寒冷入骨。
站在酆都城的這個最高處,仿佛天都低了幾丈,伸手就能碰到烏云和閃電,前后左右都是明明滅滅的妖火,似乎把人架在鍋里煮,但只是越煮越冷。朱標還能看到遠處在泰山頂上的正午烈日,可是那時時刻刻照耀著的太陽,好像和他已經沒有關系了。
他想往前走一步,卻被風吹得后退了三步,修煉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幾次想要向前都沒有成效,朱標索性趴在地上匍匐前進,用手中匕首扎在地上來固定身體。
他是扮成了小姑娘才進來的,沒有束發,所以頭發很快凌亂,被吹散糊了自己一頭一臉,干凈的衣服上也布滿了塵土,因為阻力太大,流出許多汗水,更顯狼狽。
在到達這片高臺的中心時,朱標瞪大眼睛,別開擋在眼前的長發,艱難地半跪著,想要看清楚身前那個深不見底的長洞。
洞口光滑堅硬圍成一圈的石磚旁,端端正正寫了幾個大字鎖龍井。
高百齡果然不是一個笨蛋,他有膽量幫助黑蛟化龍,就有后手去治住它。
“后手呢”
牛頭馬面一起叫道。
“后手,什么后手咱們沒有后手”
趙輕涯舉著一支火把,靈活的在地上打了個滾兒,避開射來的,抽空還回喊著答了它們的問題。
他隨后拾起地上的一把劍,當作標槍投了出去,扎死一個咆哮著沖來的惡鬼,大笑道“哪
里需要那東西我們就是要鬧,大鬧一場,其它的全不用管。”
“什么也不管,命也不用管嗎追兵已經越來越多了,這樣流竄下去不是個辦法。”牛頭一摸自己的腦袋,發現上面的毛已經不知何時被火燒了個干凈,不用照鏡子,它也知道自己現在是個禿頭了。
人家常說九牛一毛,先不說這成語的意思,光看選擇用來比喻的動物,也算是指牛身上的毛多,牛頭只有一個,不是九只,但好歹是成了精的,毛發自然旺盛,可是照這樣下去,一毛也拿不出來了。
馬面的鬃毛也好不了多少,放火的時候難免會被火星濺的,逃跑的時候更不用提,它表面上雖沉穩,心里卻已經擔憂起來。
橘非在房頂的瓦片上跑酷,東一下西一下,吸引敵人們的注意力,專挑刁鉆的路線走,嘴里喵喵地罵著,胡須掉了一多半,身上也被煙熏著,從橘貓成了黑貓要是說橘顏色還能讓人們辨認出這是一只貓,那么黑顏色的它就可以說這是只豬了。
黑豬在墻頭叮里當啷的跑著,舌頭像狗一樣吐出來,突然之間,腳底打滑掉了下去。
鄒普勝一把接住它,帶著它蹲好,避開一隊巡邏沖過的鬼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