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普勝在掉下去以后,不顧身上的疼痛,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院中的白燈籠,把它踩扁。
“趙兄,我們快走,他們很快會追來,這燈籠滅了,泰山府君也會有感應。”
兩人一傷一殘,連滾帶爬消除了隱患,尋到一個破爛墻體的狗洞鉆了出去,路上躲躲藏藏,竟意外發現一個與他們審問牛頭馬面時相差不大的山洞,鉆了進去,終于暫時安全。
水從洞外沒進來,漸漸積蓄,鄒普勝身下很快有了個小型湖泊。
“趙兄。”他從還干燥的衣服內襯里扯下一塊布,替趙輕涯捆住傷口,然后一勒緊,綁了一個結系住,“你身上有沒有什么藥”
“沒帶”趙輕涯累極了,恨不得睡過去,但多年走南闖北的經驗告訴他,要是真睡過去,就別想再醒了,強撐著眼睛和鄒普勝有一搭沒一搭聊天,“剛剛打起來的時候太亂,我還能留著這把劍就不錯了。”
“牛頭馬面二位閣下怎么樣了”
“先前你引開追兵,我們四散而逃,就分開了。但我覺得你不用擔心,它們兩個對這里可熟悉得很。”
“木兄呢”
“城門處似有些狀況,他也不擅長在陸地上戰斗,直接去找兒子了。”
“原來如此。”
簡單問清楚情況,鄒普勝明白現在最該擔心的是朱標,雷鳴不曾斷絕,說明泰山府君確實被他們吸引了注意,就看他能否成功潛入真正的機密要地了。
他忍不住向鬼樓方向看了一眼。
隨著電光時不時的閃過,酆都城跟著一閃一閃的煞白驟亮,沉悶的雷聲以鬼樓為中心傳來,每響一聲,遍布四野的白色燈籠就跟著一閃,漫天大雨跟著兇猛落下,好似天河決堤。
自然的偉力本應該帶給萬物奇跡,現在卻被惡鬼掌握,實在是嘲諷。
冷風吹進來,他抖了抖,縮回身體。
等到現在他才有空思及自己的無禮行為,一時間手腳冰涼,努力鎮靜下來,才道“趙兄,剛才我”
“鄒先生想多了。”趙輕涯一準知道他會道歉,“情況緊急,其實是我魯莽了,那種時候還想什么祖訓,應該是我道歉,險些把先生給連累了。”
“這話怎么說,要不是
跟我這么個累贅,你自己早就能走,何至于違背祖宗教訓。”
“可是”
趙輕涯打斷了他的話“先生不用可是,先不說這是恩人的托付,光談這幾天同甘苦的情誼,我也會拿命去保護先生。”
鄒普勝長嘆一聲,感動道“這里沒有香,否則我恨不得和你結拜。”
趙輕涯笑了笑,說道“至于這個祖訓,其實從前我也有諸多不解,畢竟相較于他人而言,實在是奇怪。上次我告訴先生我也不懂,其實是敷衍之語,畢竟此事是家事,不好直言。”
“現在咱們身陷囫圇,滿身是傷,倒是哪也去不了了,這規矩破了,感情倒也升華了,先生要是愿意聽,我就給你講一講。”
“請說吧。”
“我們趙家,扎根在南方,后來不知道什么原因遷到了北邊。祖上似乎是女人多,男人少,但不管男女老少,都遵守這個祖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