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怎么樣,現在確實有這么個人坐在了自己面前,擁有著飄忽不定的立場,而他得到什么結果取決于自己的選擇。
朱標打量著坐在對面興致勃勃品茶的商人,眼底逐漸有一抹金光散開,無人能看見,也沒人能感知到。
只有沈萬三打了一個寒顫,仿佛被人扒開底褲般的看透了,連忙抬頭四處張望,額角落下好幾滴汗珠。
“哥”朱標道。
“怎么了”沐英問道,他還什么都不知道呢,朱標說是來吃飯,他就跟來了。
“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去,我那里還有一間房,今晚就留下和我住。”朱標道,“周先生也一起走吧,先去見見我爹,別擔心住處。”
沈萬三暗嘆一口氣,今天一下午的游玩,朱標是中中問話,不,那都算不上是問話,更像是拷問,沒有半點虛的,雖然用了巧勁,也不逼迫,可自己要是不回答,全顯得像是不想活了。
長街、巷道、河岸、寺廟、集市、酒樓,沒有一個地方是能供自己逃走的,也沒有半個機會是能讓自己遞消息出去的。
他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兇險,但也實實在在感受到了機會。
大機會
做生意的人,就要敢于闖蕩,先吃螃蟹的那個人就先得利益,先得利益那個人就最先站在風口上,站在風口上就能被吹上天。
誰不愿意上天
走跟著走罷。反正也反抗不了。
沈萬三這么想著,直到看見帥府的前一秒,他還在自我鼓勵,加油打氣,等看清楚牌匾后,差點跪下來。
“公子什么都管一點的意思就是什么都管,對嗎”
“可以這么理解。”
“那討厭張士誠討厭到什么程度呢”
“非死不可。”
沈萬三的手和腳軟了,他本來在盤手指頭上的玉扳指,現在卻轉不動它了沒力氣。
就在這時,門邊停下一輛馬車。車上的人被小廝恭敬地扶著下來,而后揮退他,朝朱標走過去。
“見過公子。”
朱標趕緊回禮“李先生好。”
李善長撫著胡須,身上還穿著大紅官衣,似乎剛下班就被叫了過來,微笑道“臣是被元帥喊來的,說是公子有事,不知是何事啊”
朱標馬上明白了“李先生請看這位。”
“哦”
沈萬三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是從杭州來的商人,名叫周”
“他叫沈萬三。”朱標不顧沈萬三驚駭的眼神,接著道,“此事關系到張士誠的統治和我們日后攻城的勝利與否,還請李先生多多謀劃,與沈萬三列出一個章程來呈給我父親。”
“哦”以李善長的聰明腦袋瓜,他馬上明白朱標的意思。商人,張士誠,只單知道這兩個詞,他就摸索出事情的經過,“臣這就去辦。沈先生,請吧。”
“啊,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