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長和朱標告退后,引著沈萬三迷迷糊糊地進府,期間兩步一挖坑,三步一試探,還沒到屋子里,就幾乎要把他剝下一層皮。
沐英看著他們的背影,悄悄問道“標兒,這個周義榮到底是什么人會不會是個騙子”
“他如果是騙子,自然由李先生來處理。”朱標道,“李先生有經天緯地之才,匡扶濟世之智,我們放心就好。”
這句話是在甩鍋,沐英被哽住了。
“走吧哥。”朱標道,“路上你不是還說想看看六出白嗎,它現在長得可大了,一頓飯吃十幾斤肉,過幾天你打獵把它帶上,獵只老虎回來。”
“好啊。”英雄愛寶馬,也愛獵犬和雄鷹,左牽黃右擎蒼才是美事,提起六出白這樣的頂級細犬,沐英眼前一亮,注意力頓時被完全轉移,興沖沖和朱標走了。
月上柳梢。
李善長坐著馬車歸家,家中兒女已經睡了,仆從們也全都歇息,只余幾個值夜班的看守。
管家叫人開了門,府里又熱鬧起來,廚房里燒火做飯,婢女們捧了熱水桶來,要給李善長洗臉泡腳。
“吃些什么”陳氏還沒睡,一直等著李善長,披了一件外衣走近問他。
“簡單吃點吧。”李善長擺擺手,“今晚在帥府,大帥賜了面下來,還是馬夫人親手做的,我不餓。”
“夫君這是何意是說我不如馬夫人賢惠,也該給你做面么。”
“哈哈哈不敢不敢。”李善長笑了,“我怎么敢嫌棄夫人能娶到如此溫柔嫻雅的夫人,是我李某的福氣。”
腹黑老狐貍難得說什么情話,還是如此直白的表示,陳氏臉紅了,拿著帕子躲了出去。
她再進來時,已經簡單挽了頭發,穿了衣服,不似之前那般嬌羞。
“老爺怎么這么晚才回來最近公事多嗎”
“公事還好,陳友諒一死,他的地盤逐漸被我們收過來,雖然忙了點,但舊的方法是擺在那兒的,往上套一套并不麻煩,根據民情做些修改也就是了,還是派去的縣官更忙。”
“那這是”
“是額外的事情,本不該為夫管的。”
“這說明夫君的能力強。”陳氏溫柔道,“眼下制度未成,官員也不全,難免你要多忙些,給大家做表率,想主意。”
李善長捶了捶自己的老腰,扭扭脖子肩膀,沒再說什么具體消息,反問道“夫人這么晚不睡,是在等我嗎”
“是也不是。”陳氏道,“有些睡不著,等老爺回來了安心些。”
“怎么回事”李善長的臉色凝重起來,瞇起眼睛,“是不是有人跟你嚼舌根又或者有人到府上來說什么”
“沒有人來惹我,放心。”陳氏道,“是鄧將軍的妻子來過,和我嘮了些家常。”
“伯顏”
“是。他的妻子姓曹,是個漂亮姑娘,很年輕,一天偶爾在脂粉店碰見了,我們很談得來。”
“她和你講什么了”
“她說家中好像鬧鬼,膽大的仆人仔細去看,卻又發現沒有。平日里角落總有瑣碎聲音,請了不少和尚道士都沒結果。”
她接著道“這姑娘口才很好,講起故事來栩栩如生,聽的我竟然都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