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挪動幾下,游到岸邊張開嘴。
控制不住自己的朱靜鏡早就又頂開蓋子向外看,正好對上漆黑如深淵的魚嘴,興奮道“你說我們是不是要進那里面去啊”
朱棣心有余悸“你不害怕嗎”
“害怕”朱靜鏡歪著腦袋,“我不是早就告訴你,我喜歡妖怪嗎”
“在大哥院子里發現的河蚌,比起這條魚來說,完全是不同的怪物吧”
“沒區別呀。它們不是都聽大哥的話嗎”
“可,可是”
朱靜鏡突然一把按住朱棣的腦袋,把他壓得趴在了箱底,還沒等他生氣,就小聲道“噓,大魚要吃掉我們了。”
朱棣頓時連呼吸都小心翼翼,一陣輕微顛簸后,又過了很長時間,外面什么動靜也沒有,如果不是身邊還有一個人,他幾乎以為自己仍然躺在家里的床上。
“怎么回事”他低低問,“朱靜鏡,爹和大哥他們是不是已經出去了”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朱棣額頭上開始掛汗珠“我們被留下了”
“不要叫我朱靜鏡,叫我姐。”即使朱靜鏡心大,也忍不住有點害怕了,但是她絕不會說,而且還要借機要好處。
“姐。”
朱靜鏡得意極了,快活道“你等著,我看一眼。”
兔子出洞一般,她用很快很快冒出去瞥了一眼,縮回來后驚訝道“我們在一間屋子里大哥和爹在遠處提著燈籠說話呢。”
“屋子”朱棣分析道,“就那么一下的抖動,還有騰空的感覺,只可能是進了魚肚子,沒有去別處的道理。隨后也沒有別的情況我明白了,魚肚子里有間屋子。”
“這么厲害”朱靜鏡很信任朱棣,“它比大貨船還要棒”
“妖怪嘛,當然方便啦。”
妖怪,方便
有什么想法在朱棣腦海里一閃而過,像是鐵器擊打在墻面上產生火花一樣,快而短暫,他沒有抓住,也沒有細想,就那么任它過去了。
“你聽我說,現在很危急”他拉住朱靜鏡的胳膊,“我們一會兒要趁爹不在的時候,去找大哥。”
“那不就暴露了”
“笨我們是小孩子,既不知道這是去哪里,又誰都不認識,你還想逞什么強和大哥先坦白,總好過先和爹道歉起碼大哥求了情,會保住我們一半的屁股。”
“你真那怎么說來著我想到了,你真懦弱”朱靜鏡用一種看屎殼郎的眼神看著朱棣,“你就不能想想我們啥事沒有的場景就知道屁股屁股的。”
朱棣冷靜道“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你不想知道大哥的秘密了嗎我們已經很接近了”
“那就再看看”
“再看看吧也許有機會呢有機會咱們就快點跑出去。”
“我會拖你后腿。”
“我拉著你跑。”
朱棣放心了,于是從口袋里掏出幾塊包在手帕里的驢打滾,說道“給你,這是我出門時候拿的,先吃一點墊肚子。”
朱標嘆了口氣。
拿著燈籠研究石壁的朱元璋看過去“怎么了,標兒”
“咱們的絲綢不能要了。”朱標無奈道,“我聽見四弟說他要吃驢打滾,出門帶的驢打滾,糖漿就算是鐵的,這時候也該化了。”
“臭小子,準備還挺充足,是打仗的好手。”朱元璋笑了,拍拍朱標的背,“以后讓他給你打下北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