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港姐決賽時間定在8月下旬,在紐約這邊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地和趙勵明私底下各種商議了好幾次之后,蘇韻和他約定好了等他談完這樁生意,然后就在年底找方法把他送上深市那邊“旅游”。
確定能搭上蘇韻這邊的線,趙勵明這才打消了之前預定的計劃他是打算趁著這次談完合約細則變改的機會,在回程時,先把律師團隊送回去。
然后,借口說要留在紐約多玩幾天,實則就是輾轉找路子,再轉途前往深市這也就是他早早偷摸辦好了回鄉證也夾帶在行李里面的原因。
蘇韻一邊說對臺麗映在九月有大動作、需要趙勵明作為主事人在電影公司那邊為趙氏穩住后方;一邊又說青春之歌后續的宣傳和外埠市場的業務談判需要他處理,才能借此積攢下更多的本錢好說歹說,總算是勸住了他原計劃的沖動想法。
“既然等了這么久,我也不急這一時。”被蘇韻勸阻,趙勵明小心地收好了回鄉證,“不過,你真的確定接下來的政策真的是會有所改變嗎”
“就算有上面的大力調控,底下那些蠅營狗茍的小人也還是在偷偷做著見不得別人好的事,因此,槍打出頭鳥,我們絕對不能操之過急。”蘇韻認真地回答道。
除非是專門研究這段時期的專業人士,否則,對80年代初期的那幾年,大多數人的認識都只是來自于歷史書上那一筆帶過的寥寥數句。
蘇韻能對這段時期有一些深入一點的記憶,這還是來自于她吃懷舊小零食“傻子瓜子”時感到好奇,專門去搜了一下為何這個老國產品牌為何逐漸銷聲匿跡的原因,才以小見大地觸及了些許華夏民營經濟時代的細枝末節。
“傻子瓜子”品牌創始人的一生,從暗中售賣到利潤高漲再到因“投機倒把”而無辜入獄,三進三出,曲折的發展生涯就如同筆記一般,忠實地記錄和反映了當時政策的松緊變化。
81年的時候,他家發展成100多人的大工坊時,就被人捅到上面說是資本復辟必須抵制,最后也還是鄧老先生出面保住了這一家新生的私營企業,并以此為基礎,以強硬的姿態護住了全華夏的私營企業業主和改革開放政策。
換言之,就是在80年時,發展起來的本地人都容易被那些見不得人好的紅眼病和守舊頑固的老古董抵制,那攜外來資金想要入駐發展的港商,就更容易被盯上了。
但如果把進入的時間再往后推一點,先讓熟悉路途的前人探一下路,然后再跟著前人足跡踩平荊棘,開辟新道路到了開始被那些惡心的目光盯上之時,亦可借著上面為了保住政策方針而宏觀調控的東風,在時代浪潮的沖擊之中得以幸存。
蘇韻一條條地給趙勵明分析了一輪,最后總結道“資本雖然很強大,但是當權力下定決心要和它作斗爭時,這個欺軟怕硬的家伙也始終都會退讓幾步,給人們留出一點掙扎的空間。”
“我明白了。”趙勵明換了一份計劃表,一邊寫一邊問,“所以,這段時間內除了電影宣傳和外埠市場業務談判的事,還有其他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嗎”
“今年下半年,我大部分時間都會在香江和美國之間飛來飛去,除去要幫趙氏花了大投資的銀翼殺手做后期制作之外,tbb那邊如果抵抗不住對臺那邊的攻擊,我可能也需要幫忙想辦法。”蘇韻想了想,然后簡單地把接下來的事項順了一遍,“到了年底,我會找機會和路子送你北上。”
“而銀翼殺手的后期制作如果順利的話,過完農歷新年,我估計就可以空出一些時間來,可以繼續構思新電影”
“在此期間,我希望你能幫我談一下合拍片的合約細節,爭取拿到趙氏電影的最大重視。”
“合拍片”雖然志不在此,但畢竟也是在香江現時最大最老牌的電影公司工作多年了,趙勵明很快就明白了蘇韻的意思,“你是打算將下一部電影的主力,放在美國這邊嗎”
“沒錯。”蘇韻點頭,“盡管有趙氏作為后盾之后,香江市場和東南亞市場都可以為我大開方便之門;但是世界票倉目前主力仍在歐美市場這邊,利用合拍片這個模式,可以在最大程度上收割這邊的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