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也是一片昏暗,可相比屋內的伸手不見五指,卻勝似白晝與黑夜的對比。
我顧不得仔細看外面的情形,扭過臉看向身后。
借著門外透進的微弱光線,隱約就見屋子里就是一間類似飯廳的模樣。
屋子的中間有一張圓桌,而圓桌的周圍,除了正對門這邊的那張歪倒的椅子,周邊赫然散落著好幾副白森森的骸骨
那些骸骨多數已經零散,身上的衣服還沒有徹底腐敗,卻因為骨架的歪斜散落不同程度的破裂。
我終于知道,在碰到桌子時,那些古怪的聲響都是怎么來的了
房間內絕不像先前旅館的飯廳那么寬敞明亮。陰暗,且透著一股子不同尋常的腐朽潮濕。
我一邊回憶繞著桌子走那一圈時摸索到的事物,一邊轉動眼珠,看著眼前桌上的情形。
在黑暗中,我一共摸到幾個保齡球似的東西。
現在,桌上滾落著四顆白森森的人頭骨。
在頭骨之間,散落著一副撲克牌。
不對
我抱著欲裂的腦袋蹲在了地上。
這根本不是飯廳,而是我從沒到過的所在。
我是在恐慌中把這里想象成飯廳,想象著我觸摸到的那些頭骨是和我坐在同一張桌子上的瞎子、段佳音、竇大寶、靜海,甚至我自己然后才確定門的方位
我現在的確找到了出去的門,可我剛才摸到的是五個頭骨,現在桌上只有四個
“嘿嘿嘿嘿”
隨著一陣陰鶩的小孩兒笑聲,一個球形的物體像是被人踢了一腳,從桌子底下直朝我滾了過來。
我已經嚇毛了,盡管心膽俱裂,卻無法做出反應,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東西滾過來,滾到我腳底下。
我不用做任何判斷,那他媽就是顆人頭
然而,看清這顆人頭的大概樣子,我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人頭就在我腳邊,離我的腳尖幾乎不到一尺的距離。
我能清楚的看到,她是面朝下,長頭發,頭發微微卷曲,而且頭發竟然是金黃色的。
“怕什么剛才摸都摸過了。”我不斷安慰著自己。
我剛才一共在桌上摸到五顆保齡球,現在第五個出現了它不過是滾到地上,滾到桌子底下去了
不對
我記得前面四個摸到的,表面都是沙沙的,有點像磨砂的質感。
摸到第五個的時候那像是個皮球,可那和保齡球一樣,上面有眼兒。
當時自我安慰、自我催眠我告訴自己那就是個保齡球。
我是土鱉,我沒怎么去過保齡球館我還把一根手指頭摳到第五個保齡球的孔洞里,把它提起來晃了晃
“冷靜冷靜”
“瞎子,大寶靜海老丫的絕不會眼睜睜丟下我不管,這是幻覺,是是他媽該死的靈覺”
我不斷自我安慰。
“你,剛才是在找我嗎”一個聲音突兀的傳來。
我渾身一激靈,終于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雖然發音有些奇怪,但我能肯定那是個女人的聲音。
而且,那個聲音,就來自我面前
“你在找我”那個聲音再次猛然響起。
我渾身劇烈一顫,就見面前地板上的人頭突然翻了個個兒,把臉翻了過來
人頭的臉正朝著我
我看的真真的,這的確是個女人,而且似乎是個有著一頭金發的外國女人。
鼻梁挺翹,嘴唇寬厚豐潤這是個洋婆子
她是有一頭金發,可是碧眼呢
她深陷的眼窩里,根本就沒有眼珠,而是只有兩個被洞穿的、黑洞洞的窟窿
極度的驚恐終于壓垮了我的底線。
物極必反,我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強撐著踉蹌的爬起來想要逃離這恐怖的所在。
可就在我轉過身想要逃走的時候,眼前的情景卻讓我如墜冰窟。
就在我的身后,不,應該說是在我身前,幾乎是緊貼著我竟然矗立著一個沒有腦袋的身子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