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再不多言,轉身拄著棍`子走了。
驢車是三哥送來的,但替我們趕車的卻是韋大拿。
出發沒多久,韋大拿就告訴我們說,人在山林子里行走,可以沒有干糧,沒有桿兒炮獵叉,但不能沒有狗。這黃狗叫小豆包,和大豆包一樣,是狗叔的心頭肉。平常狗叔可是從不讓人碰小豆包,這趟把小豆包借給我們,那就等同是把命交給我們了。
韋大拿抄著手坐在車轅上,嘆了口氣,扭臉對我說
“兄弟,我得托付你件事,盡量把小豆包帶回來吧,要不然要不然狗叔多半是熬不到化雪了。”
我說“放心吧,只要人全乎,就一定把它帶回來。”
老滑頭就像是算準了時間似的,我們到草窩子的時候,他正哈欠連天睡眼惺忪的從地窨子里鉆出來。
老家伙右眼角受傷,眼睛還睜不開,可一見到小豆包,頓時獨眼放光,連說“他娘x的,這才叫好狗呢。”
說也奇怪,小豆包這一路都跑的歡實,可是一見到老滑頭,立馬就轉了個圈,夾著尾巴躲到了我身后。
老滑頭嘴角一耷拉,“娘的,原來就是個樣子貨。”
我把一些白藥和紗布交給他,“把眼睛包上,馬上出發。”
老滑頭說“先趕路,車上包小爺,我右膀子著了您一刀,吃不上勁,勞煩您幾位搭把手,把東西搬上車。”
從草窩子再次啟程,足足趕了大半天的路,老滑頭也在車里睡了大半天。
過了一個山溝,韋大拿吆喝停車,跳下車,扶了扶狗皮帽子,抬臉對我說
“行了兄弟,我就送到這兒了。按狗叔的說法,從這兒去四靈鎮,來回最少得三天,還不包括你們辦事的工夫。咱就說好,三天后,我每天這個鐘點,就在這兒等你們”
我剛要說好,老滑頭猛不丁從車廂里探出頭來,聳了聳鼻子,神色一變道
“別嗶嗶,趕緊上車,加鞭子往東北方向跑遲一步,別說我們這些人沒命回去,你也得讓黑鴉子拍死“
韋大拿竟也神色一凜,硬是把我邁下車的一條腿架回車上,跟著跳上車,右手一旋,趕驢鞭狠狠抽在驢臀上,幾乎是扯著嗓子眼兒大喊了一聲“駕”
那通體黑亮只有鼻頭和四蹄是白色的健驢,這一路走來本是平穩的很,此刻吃了他這一鞭,頓時如火灼體膚,竟發瘋般的狂奔起來。
起初我和韋大拿還能勉強扒著車轅待在外頭,后來黑驢越跑越急,四蹄揚起的雪花冰碴直如天上降下的琉璃雨迎面裹來。我和韋大拿實在受不住了,只能擠進車廂躲避。
“啥是黑鴉子”湯易瞪眼問道。
我心一沉,湯易可是土生土長的東北人,居然連他都不知道什么是黑鴉子
韋大拿也不知道是不是讓冰碴飛雪打了眼,兩個眼珠子直瞪得通紅,連喘了一陣粗氣,聽湯易追問的緊了,才抬手向后方一指“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和湯易對視一眼,同時擠到車廂后頭,撩開皮簾子一看,就只見西南方的天空一片烏黑,不聞風動,卻明顯能夠感應到,似乎有一股極其猛烈的氣流,正朝著這邊急卷而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