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典史?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心中存疑,但眼前的金印確是真的,想來雖然現在天下亂象迭生,但也無人敢忤逆朝廷的旨意,更別說偽造官印。
可鄭縣尉在涿縣積威甚重,若是冒然放了他進監獄,難免不會受到苛責。
陳明堂見狀微微一笑,朗聲道:“在下從師盧中郎門下,亦曾得鄭師贊賞嘉學......”
他說到這里,閉口不言。
據那個吳百夫長說他老師盧中郎現在被朝廷任命為北中郎將,奉命平叛黃巾之亂。
現在是朝廷的實權人物。
而幽州涿郡也遭受來自青州黃巾賊的威脅,眼下太守劉焉正在發布榜文招兵買馬前去支援,校場上訓練的五百縣兵就屬于此類。
至于鄭師指的是鄭玄,現在儒門的扛鼎人物,學術大師,門生故吏無數。
有這兩人扯虎皮,行走天下都不用怕。
這次和昨夜殺死乞丐時又有所不同,提不得他父親的大名,顯然在涿縣縣衙也分派系,鄭縣尉與他爹相互爭權,搜刮監獄錢財也是為了賄賂宦官。
兩名獄吏再無知,孤陋寡聞,對現在近在眼前的黃巾之亂還是知道的,那盧中郎就是朝廷的大官。
現在信任的典史就是盧中郎門下的學生,鄭縣尉再厲害,巴結宦官,也比不上朝廷大員師徒關系來得真切。
“典史請進。”獄吏諂媚的打開牢門,將陳留堂請了進去。
監獄里面很是昏暗,潮濕發霉的味道很重,還有些陰冷,昏暗的煤油燈提供一些亮光,隱約可以看到地面上黑油油的污垢還有反著亮光的積水。
每個牢房都是一個小隔間,和電視上演得不一樣,牢門的空隙伸出一只手都有些勉強。
在監獄外面貼著地表開的窗戶,到了里面就顯然都成了天窗。
看到監獄大門敞開,久違的陽光沖散了些許陰霾,囚犯也貼著牢門看著走來的新官吏。
“走了一圈都沒有人喊冤啊。”陳留堂暗自發笑,這些囚犯被打得很是皮實,哪里有那份閑工夫說些沒用的話,都是安安靜靜的待在黑暗,審視的目光傳來,局促的縮了縮身子。
他踩著積水,靴子有些濕了,等走到了行道末尾處的時候,在污臭的環境里聞到了一股香膩的脂粉味道,有點像蘭花的香味,很是好聞。
可他再仔細聞去的時候,卻發現這股脂粉味悄然消散,在行道右側倒數第二的牢獄墻壁上面,繪畫著兩三個粉面羅裳的仙女,挑著笸籮,踩在草坪上,很是歡快,薄衫處有一抹留白,惹人遐想,似乎當真巧笑嫣然,顧盼生情。
最為惹眼的還是涂著口脂的朱唇,鮮艷欲滴,閃著熒光。
“過來啊,公子,來玩啊。”壁畫的一個美人從墻上走了下來,牽著他的手,異香陣陣。
眼前的牢獄突然化成了粉色的閨房,香氣盈盈,素扇屏風,玉枕朱榻,床邊插著兩瓶新采摘的蘭花,他被美人一拉,跌倒在了床榻之上,床榻軟綿綿的,如二八處子的嬌軀。
美人薄衫輕解,露出一抹白膩,在大紅肚兜的包裹下顫巍巍,如跳脫的白兔一般惹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