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幽州太守劉焉也要對盧中郎敬畏的,不僅是盧植被皇帝任命為北中郎將,平除叛逆,而且盧植和鄭玄、華歆、管寧等人都是天下名儒,門生故吏無數,更是師從名士馬融,乃是天下儒門宗師級別的人物。
而鄭縣尉雖在涿縣一畝三分地蹦跶的很歡快,可跟太守劉焉相比就是云泥之別,而劉焉和盧植相比,其中又差了多少?
天下有一百零八郡,郡國二十八,郡守八十人。
鄭縣尉額頭生出冷汗,他現在想起了陳留堂曾到洛陽求過學,可沒想到學業這么厲害,能在嘴頭上掛著的,想必也不是什么普通弟子......
“陳典史學過四書五經,嘴皮子耍得伶俐,我也不與你一般見識。”鄭縣尉姿態放低了些,但口頭上仍然不想墮了氣勢,回去之后定要人前往洛陽調查調查這陳留堂是否是盧中郎的入室弟子。
盧中郎在洛陽好為講經布道,幾乎所有的學子都在盧中郎門下聽過課,所以尊稱一句老師并不為過,可真正能讓盧中郎記住的弟子也就那親近的百二十人。
若這陳家小子是盧中郎能記住名字的弟子,他的計劃就要往后拖拖,賄賂宦官的銀兩還要更多些,
若不是......
他鄭縣尉涿縣半閻王的名氣也不是白說的。
“鄭縣尉遠走,在下就不送了。”陳留堂樂呵呵的和鄭縣尉告別,他也不怕鄭縣尉查,記憶中前身在洛陽還真是小有名氣,在太學生里面十有**認識他。
不過和盧植關系如何就不太知道,他對盧植的記憶也只有在洛陽告別的那一刻。
他扯盧植的虎皮,只要不做有悖道德的事情,盧植也不會嘴碎到將虎皮扯下來。
他出了監獄,走到縣衙的馬廄,這時趙生已經坐在馬槽上等待多時。
“大公子。”趙生拍了拍屁股,憨厚一笑,等陳留堂坐上了馬鞍后,就拉著馬朝著陳府的方向徑直走去。
在涿縣除了緊急情況外,是不允許當街縱馬的。但當官的需要身份襯托,總不能和那些泥腿子一樣走路,做官就需要豎立威嚴。
走了大約一刻半鐘頭,就到了陳府。
黃昏,晚霞密布。
陳留堂在前庭下了馬,在臥室的暖閣里畫屏已經放好了洗澡水,他剛準備脫衣洗浴,就傳來吳百夫長前來拜謁他的消息。
他在正廳微微頷首,看著略微拘謹的吳豪,笑道:“昨日多謝吳百夫長借馬開城門之義,在下感激不盡。”
在旁側服侍的丫鬟仆人也在吳豪面前的桌案上,放滿了時令果蔬,還有一壺好酒,以及一盤剛剛悶熱的羊炙。
吳豪與陳留堂交談了數句,提及那張在破廟的牛皮已經今早交給了陳管家,而他此次前來另有事情。
“吳百夫長是說太守準備見我?”他心思微沉,面無表情,看不清喜怒哀樂。
“昨夜擅自開城門被校尉呵斥了幾句,氣憤之下提到了陳公子你,正巧太守路過,聽到陳公子你是盧中郎的學生,而他對盧中郎神往已久,希望陳公子這幾天抽空前去太守府......”吳豪訕訕笑道。
他對此還有點不好意思。
為了逃避處罰,他甚至將陳留堂弟子身份“拔高”了幾句,說陳留堂是盧植和鄭玄共同認為的“麒麟子。”
陳留堂和他說或許有幾分吹噓,可他這是實打實將陳留堂放在砧板上當了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