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那小妞還真是有點野,二狗子平常也不見你有這本事,硬生生干了個半時辰,吵得我連覺都沒有睡好。”
兩個獄卒穿著黑褐色曲裾深衣,上身穿著一層紅色軟甲,打著哈欠左拐右拐,行走顛三倒四,一臉的醉相。
“我.....”被叫做二狗子的獄卒不好意思笑了幾聲,莫名的挺起了胸膛,心里暗道:“昨夜沒白花那兩文錢,那娘們叫得夠浪,李四子這回還不心服口服。”
實際上昨夜他只弄了半刻鐘左右,就有些支撐不住,一瀉千里。
但他心里深沉,從褡褳排出兩文錢,讓那娼妓一直叫喚不停,滿足了自個的面子。
他擺了擺手,不欲多提,“還是鄭縣尉對咱們好,雖說他拿了大頭,但能給咱們分些寡水也不錯了。”
“呸,前年李典史在的時候,那劉明和吳巖兩人不知道多么吃香,還不是嫌棄鄭縣尉給的太少,要不然怎么會被趕到縣衙看大門.....”李四子不滿的嘴里低聲罵道,罵了一會探頭探腦,環顧四周道:“聽說鄭縣尉這次搜刮了整整三百金,昨夜徹夜星辰趕個不停,派人送給黃門侍郎,這黃門侍郎背后可有張侯爺撐腰,是他的干兒子。”
“狗屁張侯爺,還不是個沒鳥的太監。”二狗子不甘示弱,呵罵道,顯得正義凜然,當然若是張侯爺收他當干兒子,他自然是一百個愿意。
當今皇帝昏聵無能,寵信中長侍張讓,甚至將張讓認作自己其父。
當張讓的兒子,那不就是和皇帝成了同胞兄弟?
兩人邊拌嘴邊朝著監獄走去,如果再有二兩小酒,他們甚至能談到封侯拜將。
忽然,李四子腳步一頓,看著半開的監獄大門,以及倒在地上的的陳留堂,臉色微變,徑直跑了過去,掐著陳留堂的人中,“陳典史,怎么回事?”
這時二狗子也跑進了監獄,沒過半會退著步子嚇得面色蒼白,酒意也醒了大概,舌頭打結道:“都...死了,都死了,所有的囚犯都死了。”
黎明破曉,監獄里敞亮了幾分。
里面到處都是死尸,靠里的全身血肉剔得干干凈凈,靠外的有好些個囚犯半拉子血肉消失不見,半邊骷髏,半邊死尸,里面如同屠宰場一般,血肉紛飛,到處都是破碎的內臟,好不血腥、恐怖。
陳留堂慢悠悠的醒來,嘴角滲出一律鮮血,臉色蒼白異常,“是那老道,那是妖道,他殺了所有的人,本典史恰好碰見,不幸被他打傷,幸好有我大漢龍運庇護......”
他身旁是典史的金印,青銅金印已經龜裂,幾近破碎,黯淡無光,不復原先栩栩如生,靈氣盎然。
說罷他猛地吐出一口鮮血,然后再次倒地昏迷不醒。
“陳典史?陳典史?”李四子搖了幾下,發現并未搖動,臉色變了幾變。
監獄里囚犯盡皆死亡,少說是看管不利,頂多罰幾年俸祿,多則瀆職,剝去官職,充配邊疆。
而現在若是陳典史醒著還好,可他昏迷了......
那群官老爺可不會管下面人這破檔子事情,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讓他頂罪。
刑不上大夫,并非說說而已。
......
次日正午,碎金陽光透過窗欞撒在床榻上。
在畫屏的服侍下,陳留堂先梳洗片刻,然后照著往常吃了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