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惶急,和鄭縣尉打斗時心神散開,被鄭縣尉拍了一掌后,驚醒后仔細查找時卻不見了蹤影。
“糟了!定不能讓他逃走。”陳留堂眉宇一皺,用手指沾了一點地面灑落的鮮血,然后用靈識感應,隱隱察覺到鄭縣尉正在向南跑去。
他追了片刻到了南城,頓時有些面色古怪,定眼看著高屋大宅。
須臾間,陳府里面傳來一聲驚恐的哀嚎。
在墻外,飄出一張人皮,上身充滿刀疤,胸口處開了兩道口子,沾染了些許鮮血。
“這是鄭縣尉的皮,練膚后期,皮膚堅韌若老牛。”陳留堂撿起人皮,和普通人和紙一般薄的皮膚不同,鄭縣尉的皮有如熟牛皮一樣堅韌厚實,憑此百步可擋一石半強弩強射,如同皮甲一般。
“他以為我爹臥病榻上,最好得手,卻不知我都不敢回陳家啊!”陳留堂頭皮發麻,腳步一溜,回到縣衙。
陳府,
“棺槨”前的兩顆槐樹沙沙作響,在地面上有一團血肉,它們吸允鮮血,根植更加繁茂了些。
陳英豪形如枯槁,干瘦的面容露出一絲慈愛的笑容,“留堂,爹…爹是不會害你的,雖然我…死……”
他猛烈咳嗽數聲。
趙姨娘款款而出,面帶愁容,“英豪,你身子還能堅持幾天,血食最近少了許多。”
“娘,我的身子我知道。”陳英豪固執的搖了搖頭,他拄著拐杖,抬頭看天,黯淡無神的眼睛突如星光般璀璨,“白云子快來了吧,這筆賬我會與他好好算的。”
“我姐姐的魂魄已經消散,槐樹下的嬰鬼也快鎮壓不住了。”趙姨娘愁苦道。
“那個孽障!”陳英豪臉色陰狠,拐杖向一顆槐樹下面一戳,罵道:“我爹就是被他活活吞得,不認人父。”
槐樹下傳來嬰兒的鬼泣聲,聲嘶力竭,似乎再控訴著什么。
一顆槐樹,葬了母子。
那年春開之際,他回來了。
那年,槐花開得很滿,處處芬芳。一條隨風飄蕩的白綾,一具被剔凈血肉的嬰兒尸骨。
那年,錦衣回鄉,腰纏萬貫,
洞房花燭夜。
那年……
“五十年前,他許諾若有一朝富貴,錦衣而歸,定然對我明媒正娶。
我盼望了三十年,等到終老,也沒等到他回來。我不甘心,就算魂飛魄散也要等他回來。
魂魄附在了那顆我們共同種下的槐樹,
三年后,
他回來了,
砍了樹,
人挪活,樹挪死,他狠心到連最后一絲生機也不肯給我!”趙姨娘道。
可孩子呢?
槐樹沙沙作響,將鄭縣尉的血肉吃得高興,時不時傳來一聲讓人頭皮發麻的嬰兒鬼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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