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監的?”獄卒斜眼掃了一眼溫子誠,伸手討要錢財。
天牢可不是想進就能進的。
溫子誠抿著嘴唇,掏出幾文錢遞給獄卒,然后跟在獄卒后面走進了天牢。
稍過會時辰,便到了陳留堂的囚室。
而此刻陳留堂剛剛練完牛魔大力拳,全身淌著熱汗,而他關押了近十天,身體也并未臟臭。
每次到了深夜時,從泥丸宮里凝結一絲玄陰之氣將空氣中的水汽凝結成露水,清洗身體。
他看到一個灰衣士子走了進來,很是詫異。
難道是何進派來的人?
這么快就要放他出去了,辦事效率真高。
可他臉上剛掛上笑容,溫子誠便開口了,“陳典史,這是鄭師出的題目,還請你作答。”
溫子誠將手中逐漸遞給陳留堂。
“答題?”陳留堂眉宇一揚,鄭師毋庸置疑肯定是鄭玄,士子稱呼鄭玄都用尊稱鄭師,只不過讓他答題是為何故。
竹簡到了陳留堂手中,白茫茫浩然正氣一散,露出題目。
字體清秀雋麗,寫道:“官否?可濟天下否?”
“有意思。”陳留堂立刻笑出了聲。
鄭玄這句話很有意思,轉述為白話就是當官嗎,當了官能救濟天下嗎?
“兄臺是?”陳留堂不明白其中隱藏意思,還是先問問眼前的灰衣士子。
“溫子誠。”溫子誠拱手道。
“敢問子誠兄,鄭師此話何意?”陳留堂將竹簡的字跡拿給溫子誠看。
溫子誠看了一會,凝眉道:“鄭師在杏壇講學時,盧中郎過來質問鄭師為什么要拒絕袁司空的征辟,鄭師說朝堂烏煙瘴氣,拒絕出仕。
盧中郎又說國有奸臣,才有忠臣,國有佞臣,才有能臣。正是因為朝廷烏煙瘴氣,諸子才應出仕,不然等社稷清朗時,還要爾等何用?
然后盧中郎就向鄭師求情,希望能對陳典史你施以援手,接下來鄭師就出了這題。”
陳留堂心中一暖,對盧植暗自感激,他沉吟道:“這題目出的刁鉆,我答是,就是證明老師觀點,固然能博取一個直名。但亦會讓鄭玄心生不喜。而答否,就是諂媚鄭玄,惹老師不快。
求直容易,求曲難。
鄭玄讓我作答,是讓我想一個兩全其美的答案,不管答是或非,都對我不利。
可是......”
他輕笑一聲,搖了搖頭,“我已經搭上了何進這條線,有一定把握能脫身,即使到了險境,也可用劉辨腦海里的道術做籌碼。”
無需諂媚、刻意討好鄭玄!
“陳典史可否想好答案?”溫子誠暗含期待看著陳留堂,他要聽聽這位名動洛陽的弱冠少年能寫什么驚人之語,是庸碌若凡輩,還是天資卓越。
“想好了,子誠兄拿筆沒有?”陳留堂略微思索了一會,博取直名,也需要用個有力道的名言。
“帶了,這是筆墨。”溫子誠從袖子中拿出一根頗為簡陋的竹竿毛筆和一塊方墨。
他蹲在地上倒了些清水,磨好方墨,將毛筆遞給陳留堂。
游學的士子鮮有不備筆墨的,聽到講師講到精妙處,是要進行記筆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