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宦官的服飾便被陳留堂套在了身上。
頷下無須,膚色白皙。
“到真像個太監。”于順常難得調笑一句,可是剛出口她便有些后悔,穿宦官衣服就已經是折辱,自己無意識這句話更對視聲明如命的名士是奇恥大辱。
可是良久過去,見陳留堂并未有怪罪之色,心里也就安定下來,平白對陳留堂生出一絲好感。
至于陳留堂對這般話也并未有什么敏感,畢竟太監對于他算個中性詞,沒有貶義也沒有褒義,而且他對聲明雖然看重,這是一個儒生能否行天下的基本,可對于這種小事就沒什么在意。
到了宮門外,例行檢查。
陳留堂怯怯懦懦走了下來,在一邊等候士兵搜查馬車。
“上次有大將軍的特令。”于順常也走到一邊小聲道。
陳留堂點點頭,正欲回答時,身側走來一對宦官。
于順常拉了拉他的袖子,連忙行禮,“宋侯爺萬福。”
為首的宦官臉色陰鷙,掃了一下在場的眾人,有禁軍還有出行的宦官、宮女。
“原來是于順常,呦,這是你新的男伴?”宋典似笑非笑盯著陳留堂,露出了一絲難以掩蓋的嫉妒。
皇宮里頭,只有皇帝一個男人,其他的皇子都還太小,只能算男孩。而太監和宮女都饑渴難忍,于是通常倆倆結成對食。
于順常在宮里女官雖不能說權勢滔天,但順常是僅此五官的女官官職,也倒是炙手可熱,更別說她還侍奉著何皇后。
“叫你呢?怎么不回話,是不是看不起雜家。”宋典臉上閃過一絲不快。
被叫住的陳留堂腦海迅速運轉,眼前的宦官于順常稱呼為宋侯爺,而在宮里除了十常侍外,無人得封列侯,也就是說眼前的宦官是十常侍中的一人。
他訕笑一聲,畏畏縮縮像極了小宦官,怯懦道:“宋侯爺有如天人,是天子近侍,威風凜凜,小的懾于宋侯爺威嚴,所以不敢出聲。”
于順常杏眼瞪得老大,心里暗自驚訝,“這陳留堂果然不容小覷,宮里傳聞他殺了左豐,是個愣頭青,可是看眼前這情景,他…哪里像個愣頭青,比老狐貍還狡猾,要是他當宦官,還哪里有十常侍的地位。”
宋典被陳留堂這一通馬屁拍得既高興又舒坦,指著陳留堂道:“正巧陛下那里缺幾個內侍,你便隨雜家一起來。”
說罷他回頭看了眼于順常,陰笑道:“于順常,帶了你的小心肝,可別生氣。”
于順常正要開口,陳留堂急忙拉了一下她的衣裳,讓她呼之欲出的話活生生遏制在了喉嚨。她扭頭看著陳留堂,只見陳留堂緩緩搖頭。
“多謝宋侯爺恩德,小的唯宋侯爺馬首是瞻。”陳留堂小跑到宋典的身旁,滑稽的作揖行禮,然后揉捏宋典的肩膀,活脫脫的狗腿子形象。
“不錯,不錯,你很有前途。”宋典全身舒爽,既有從于順常手里奪走陳留堂的快感,又有見到這么個伶俐人的歡喜,他現在年紀也不小了,也是時候找個接班人了,眼前的這個小宦官可以考慮一下。
“能屈能伸,大丈夫本色。”于順常目光流連,暗自驚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