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大人男去了隔壁兩間有點漏雨的屋子里,跑去灶房里拿了柴火,就地生火,各自脫下衣服來烤干。
傅蕓換上了農婦給的粗布里衣,被宋珩塞進了他們睡的那張稻草墊著的床褥上,用他們破舊的褥子捂起來。
現在只要讓她身體回暖,哪還顧得了那么多。
待傅蕓換好了衣裳,宋珩才把青蘿叫進來,讓農婦也給她一套干爽的衣物。
他拿了傅蕓換下的來的濕衣裳準備拿出去烤干了再換回來,卻被她叫住了。
那個衣裳里頭還縫著三百兩銀票。她這人,出門在外,身上沒錢就沒安全感,見宋珩拿了她的衣裳,急忙喊住。
宋珩在拿她衣裳的時候也覺出些怪異,又想起她之前似乎說過,里衣里有東西,原來不是胡說,他拿手摸了摸,已經猜到了是什么,對她說道“你放心,我有分寸,只替你把衣裳烤干。”
傅蕓點了點頭,“你自己身上也是濕的,趕緊去,先把自己身上烤干了。”
宋珩出了房里,農婦關了房門,又給青蘿換了套干衣裳。眼看青蘿也是凍得一直發抖,傅蕓把她叫到床鋪上來,主仆二人依偎在一起取暖。
很快,農婦又拿了兩碗煮開的生姜水進來去她們去寒。
這一晚上,一群人把農家的柴垛子霍霍了一半,傅蕓喝過了生姜水,又用碳盆烘干了頭發,身體終于轉了熱。
快凌晨的時候,她和青蘿兩人在床上睡了過去。
直至灶房里第一鍋小米粥煮起,她被宋珩叫醒,起來喝了粥,里面還臥了個荷包蛋。
農家的條件有限,米缸里的那點子小米全讓他們一股腦兒倒了出來煮粥給她吃,那群大男人,還只能吃粗麩子面做的蒸餅。
她還以為自己和青蘿會病上一場,倒也還好,一覺醒來,雖然身體仍有些疲累,卻并沒有什么不適之感,青蘿也是,比她還精神,一口氣吃了一大碗小米粥。
雨過天青,原本偏僻靜謐的農家小院被他們踩得到處泥濘不堪,李炳琮有些犯愁,邵嶼他們那條船沒了蹤影,自己帶著這群人狼狽不堪地跑來這里,身無分文。
他做夢也沒想到,他有朝一日,能落到這步田地。當初把所有的馬都給賣了,湊齊了一千兩銀子買兩條船,就是想著一路順風順水的,要不了兩天到了靈山衛就成了,哪曉得船竟然沉了
宋珩連夜把傅蕓的里衣連同外衣還有棉襖都給她烤干了,里衣里那個用牛皮紙封著縫在后背上的銀票沒有動。傅蕓吃飽穿暖,滿是氣悶的心情也好了很多,看著那一對戰戰兢兢的農家夫婦縮在墻角惶恐不安的樣子,有些心疼,喚了他們二人進屋里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