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可以那么輕輕松松就寫出這三個字
你怎么可以
“臣構言”
宋民還未稱臣,宋君卻已俯首。
韓世忠咬著腮幫子,雙手捏成拳,青筋一條一條暴起,又一條條舒平,疲憊充斥著那雙眼睛,手指慢慢離開掌心,徒留月牙指印。
他看著那少年高興地拿著墨跡未干的文書離開包廂,官家也并不后悔,反而像終于了卻了一樁大事,長舒一口氣。
“良臣。”
“”
“良臣”
韓世忠這才被驚動,回神后連忙行禮“官家,臣失儀了。”
趙構好奇“你在想什么叫了好幾聲也沒個反應。”
韓世忠低著頭,看不清神色“臣在想內子。”
“哦”趙構大笑“良臣也是鐵漢柔情啊。”
韓世忠拱拱手,沒有說話。
趙構又道“不過良臣暫時不能想夫人了,朕有件要事需你去辦。”
韓世忠再次拱手,彎腰行禮。
“這次和談,你挑上一些人護送銀絹,若那人是騙子,就殺了他,取他頭顱回來。對了,不要告訴士兵你們去做什么,一切等瓜熟蒂落再說。”
韓世忠沉默了一小會兒,點頭“臣遵旨。”
在一個夜晚,一車車銀絹離開了揚州,為了掩人耳目,走的陸路。
黑暗的原野上方懸著一輪銀餅,照亮了這樁羞恥而隱秘的交易,士兵們并不知道他們是要去和談,依舊喝著酒兒烤著火,唱著歌兒吃著肉。
潑韓五也在吃酒,酒水流了一襟,明明是和士兵們嬉笑怒罵,眼底卻怎么瞧怎么像帶著冷意。看到那少年吃了點肉,似乎要去河邊洗漱睡覺了,韓世忠耐心等了幾個呼吸,也起身,恍若無意地走在那人身后,出了營,再無他人。
他跟了一路,臉上盡是掙扎之意,待到腰刀靜悄悄出鞘,唰地一道寒光閃過天地,卻是暗處伸來一柄劍,架住了他的刀。
韓世忠正要反擊,忽聽得一道耳熟聲音“良臣稍等”
韓世忠定睛一看“元中”
曾統站在一個背著棺材的人身邊,捏著一支筆,指骨泛白。
瞬刻震驚之后,韓世忠心中紛惑“元中,你怎么在這里”
曾統卻是反問他“你又怎么在這里”
韓世忠剛想要說謊糊弄過去,卻聽到曾統悲哀的一句“那些銀絹,是要用去講和是嗎官家寧可和談,也不肯趁著金國政局不穩,進攻是嗎”
韓世忠雙目發怔。
“你”
“哎呀,元中,我早說不要對完顏構抱什么期望啦”背棺材的人拍了拍曾統肩膀,又笑著對韓世忠跟蹤的那少年說“哎來給元中說說,咱們拿到了多少錢”
“二百萬緡,等稅收上來了,還能再拿到三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