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唰一下留下來,眼周亦是紅腫。
他抓住士兵雙手,淚流不止“爾等愛我之心,我如何能當”
看見這一幕的士卒頓時覺得郎君心里有他們,士氣大振。
粘罕很滿意,如此士氣,明日何愁不勝
第二日。
粘罕瞧著對面比金兵還不要命的大蛇軍,臉色瞬息萬變。
怎么回事為什么對面士氣能那么高總不能是對面將領把自己爹殺了,給士兵助助興
開封。
宗穎急促地催促底下人收拾物資,送去黎陽。
“快點快點”
他親爹在那邊打仗呢
底下人熟練地把糧草上車,他們給大蛇軍那邊運送物資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和那邊官員混得特別熟。
二者之間算同盟嗎
不算吧。
他們摸著身上衣服料子,觸感特別舒服,穿在身上也特別保暖。以前哪里穿得上這般好的料子,都是粗糙布料,到處打著破舊補丁,走在山路上,土匪都懶得搶。
他們想若是同盟,又怎么會跟從那邊的政策,給他們分田,就連一開始買田的錢都退回去,一應福利也隨著那么呢
笑容洋溢在臉上,運輸物資過去時,渾身都是力氣。
今天是岳飛與粘罕對碰的第五日,雙方大大小小戰場對撞過無數次,從一開始處于下風,到飛速成長起來,也不過五日,粘罕簡直不寒而栗。
“該死該死該死”
在一次吃些小虧后,粘罕暴躁脾氣一上來,也不管高慶裔的請求,氣勢洶洶狠抽士兵一頓,又穿上鎧甲,扎上行縢,往馬上一坐,拔刀高喝“鐵浮屠何在”
副官一驚“郎君,現今就用”
鐵浮屠,又號鐵塔兵,是他們新想出來的殺手锏,以前從沒有部隊用過,本是備在難攻之城時,可如今面對只是一個縣城啊
粘罕坐在馬上,不耐道“底牌要能打得出去才是底牌,再讓宋軍那將領成長,你我都得死在這里。”
副官斂容應是。
岳飛本以為接下來粘罕會做些試探性攻擊,沒想到卻看見一群重甲騎兵,黑沉沉地壓過來,如同鐵塔靠近,三人為伍,以皮索相連。后用拒馬子,人進一步,移馬子一步。
而這些重甲騎兵似乎是專門培養來撕開敵人防線,如同榫子,不緊不慢地一寸寸往里打,勢若破竹。
“這是何物”岳飛讓人把宗澤和李綱請來,然而縱是和金兵打過不少交道的兩位老人見到這重甲騎兵,亦是難得迷惘。
“沒見過。”李綱擲地有聲“以往金賊雖然用重甲兵,卻也只是五十人一隊,前二十人全身著重甲,或持槍或持敲棒,后三十人輕甲持弓箭,相互配合,絕不是這樣的鐵鉤相連,魚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