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霓想,先把人留在身邊,盡最大可能試一試,如果真到不可為的時候,再
張良的角度看不見青霓的臉色,他僅聽到神女依舊平和的聲音,“儒者,惟愿天下大同,汝莫非無有這般志向”
“天下大同非臣能獨自完成,需明君相合”張良稍稍抬了眉梢,“國師莫不是想說,他,秦始皇帝是明君”
國師不置可否,只再一次問“不去”
去,當然要去,既然國師那么有信心,認為他一定會被始皇帝折服,不去怎么能行。
“去見一見娘娘口中的明君。”張良振袖起身,“盡管他愚民,苛法,重役好戰,沒有絲毫明君氣象。”
張姬很符合人設地去幫青霓撩起了簾子,讓她能走出去。門簾在張良身后垂下,震出的風振動了他的裙擺,張良踏出的軟鞋微微一頓。
等等,他現在是女裝
他現在正穿著一身女裝去見他的一生之敵
原本毫不在意自己女裝的張姬,因著國師看破了他的身份,一想到待會兒國師瞧著他以女子身份面見始皇帝,對著始皇帝行女子禮
張良淡定的表情有些龜裂了。
太羞恥了。
要是沒人知道,他還能夠坦然行動,現在
駕車的車夫聽不清車里的話,只能看到隨著國師出來的白衣女子停頓不動,好心提醒“女郎,再不跟上去,主子就要走遠了,會被罰的。”
沒人說話還好,一說話,就撥動張良心中那根代表羞恥的弦,哪里還能呆在外人視線里,匆匆快步到青霓身后,耳背微紅。
隨著門簾一動,始皇帝與蕭何側目望去,正見神女云鬢黛眉,端麗冠絕,分明自簾后入卻仿若從墨畫中行下。
蕭何半起身,對著青霓行禮,“國師。”
青霓身后的張良側了身,以免自己受了這一禮。待蕭何行完禮后,他也不得不對著始皇帝與蕭何曲身相拜。又擔心蕭何認出他,行完禮后垂首侍立,仿佛僅是一位普通的宮人。
蕭何也確實沒去注意國師的仆婢長什么樣子。
青霓跽坐到始皇帝對面,“陛下何事尋吾”
始皇帝沒有說話,看向了蕭何。青霓便也瞧過去。
蕭何落落大方道“陛下欲變法,昔日有商君立木為信,今朝亦需在民眾心中立起新法的威信,特請國師,希望國師能相助一臂之力。”
變法
張良臉色凝重。
秦原先就因為商鞅變法才由弱變強,如今再一次變法
張良腦海中突兀回憶起神女篤定的話語
“若汝終其一生都無法顛覆大秦”
不。這種可能太小了。昔日諸國也不止秦一家變法,楚國吳起變法,魏國李悝變法,鄭國子產變法,韓韓國申不害變法,哪一家不曾因變法而強大,可最后下場呢還不是被秦滅了,成為了始皇帝咸陽郊外用來炫耀的宮室。
秦能依靠變法蛻變一次,卻未必能再完成第二次。
張良分析完之后,卻依然拿出了十萬分的精力,去傾聽那位有過一面之緣的秦官口中那些變法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