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似乎有意無意地看向了某個大臣。
“陛下”那大臣當即站出來,“臣有本要奏。”
滿朝文武詫異地看過去。
李淵頓了頓,“允。”
那大臣道“臣參尹德妃縱容其父尹阿鼠縱犬行兇,所咬傷者多達一十五人。”
這似乎是一個信號。
李淵腦仁開始疼了。
果然,接下來,便是幾名御史站了出來。
“臣參尹德妃,不約束其父,致使那尹阿鼠肆意妄為,竟向一私住宅家中射箭,還威脅欲告官的苦主,言自己女兒是當朝寵妃,致使對方喏喏不敢言。”
“臣參尹德妃,其父尹阿鼠以其身份自傲,掠民子女為奴婢,膽大妄為,藐視唐律,懇請陛下治罪。”
“臣參尹德妃”
“臣參尹德妃”
那些中立的大臣總覺得眼前這幕很是眼熟。比如剛才某些人是不是就這么攻訐秦王的
現在是秦王的反擊
李建成聽到第一句,就知道這些御史有問題。
尹阿鼠沒有官職在身,卻一向仗著女兒尹德妃在宮中受寵,非常蠻橫無理,當初杜如晦騎馬從他府前走過,尹阿鼠便命仆人將其拉下馬毆打,嚷著“過我家家門居然不下馬”把杜如晦手指打折。
哦,杜如晦是李世民的幕僚,秦王府十八學士之首。
當初這事告到李淵那里,由于尹德妃先一步惡人先告狀,李淵便訓斥李世民欺負他妃嬪的家人。現在,是李世民在為他的人報仇了。
李建成眼看著一份份記載了證據的奏折遞到李淵手上,像是雪花飄落,一片接一片,壓得人直不起身。
他側頭看向李世民。
秦王身上覆了一層薄薄的光,變幻著眼底莫測,仿佛察覺到他的視線,也抬眼看向了他,似乎笑了一下,笑意不達眼底。
李建成聽著耳邊李淵壓抑著怒火,判處尹阿鼠絞刑,以及將尹德妃降為才人的話語,心中對李世民透著濃濃的忌憚。
李元吉低聲問“大兄,救不救”
李建成“不救。”
“可尹德妃是我們的盟友,此前在后宮一直幫我們離間阿耶對李世民的感情,如果不救,恐怕以后別人和我們合作,都要先掂量三分了。”
“我知道。”李建成閉了閉眼睛,“救不了。”
別的也就算了,但是掠民子女為奴婢,絕對是會讓他阿耶勃然大怒的罪名,畢竟奴婢不需要交稅,對于皇帝而言,這幾乎是明目張膽地從國庫手里搶錢。
好一個李世民,好一個秦王,看來今天哪怕他沒有派人去秦王府將那神祇“請”過來,李世民也早就想好了反擊他的辦法神明的奇異之處藏不住,哪怕今日他李世民被潑了臟水,來日也能推翻誣陷不實之辭,可他李建成卻著實斷了后宮的一條門路,以及讓其他人看到,他沒辦法保護盟友的實情。
謀定而后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