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奇與妻子伉儷情深,但妻子早亡,只給他留下這么一個粉雕玉砌的女兒,自小便十分受寵。
如今女兒做錯了事,王要將她流放,他自然十分慌張,磕磕絆絆地解釋道:“王,這件事只是偶然,翡麗金絕對不是故意的,天大的冤枉啊!”
他雖然是草原漢子,但性格卻木訥又沒主見,向來管不住主意多的女兒,幾次三番地給翡麗金收拾爛攤子,如今都收拾出經驗了,謊言張口就來。
穆楨看著他,眼中帶著森冷的怒意,語氣也深沉:“阿木奇,我看在你是長輩的份上,最后問你一遍,你確定翡麗金并不知道郎日極今日會來,一切都是巧合?”
阿木奇看著低頭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女兒,猶豫辦事,最后咬牙道:“是。”
穆楨不再理會他,看向翡麗金:“你阿爸說的是否屬實?”
翡麗金自認昨天行事足夠隱秘,偷聽時并未被任何人察覺,一臉篤定地點頭。
“好。”穆楨諷刺地勾了勾唇,吩咐達客:“去挨家挨戶地問,誰看到翡麗金昨日幾時從稻谷地離開,又幾時回的家。”
游牧部落就是這點好,家家戶戶住得近,推開門就能看到整個部落的動態,誰早上幾點走晚上幾時回,總會有人能看到。
就算翡麗金再謹慎,全程沒有任何人看到,可在大家都對事實心知肚明的情況下,穆楨身為一族之長,他說有人看到,那就是有,沒有也得造出一個來。
當然,這是不得已的辦法。
就算再有心機,翡麗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不可能事事測算無疑,穆楨有七成把握,族中會有人看到她的行蹤。
翡麗金心中也沒底,雖然偷聽時沒被發現,可她去找烏瑪時卻是光明正大的,并未想過隱藏行跡,難保不被有心人發現。
果不其然,半個時辰后,達客就帶著看到了翡麗金的人回來了,還不止一個,足足有三人。
翡麗金心中一沉,面色也有些發白,穆楨卻道:“你們說說,都是何時在何地看到了翡麗金?”
“我記得翡麗金是戌時一刻從地里離開,看樣子是往家的方向走了。”一人道。
戌時半也正好是穆楨往烏瑪那里去的時間,烏瑪的帳篷和翡麗金家很近,這話并不能證明翡麗金到底是回家還是去找烏瑪了。
又有一人開口:“我晚上起夜,大概是亥時初吧,看到翡麗金從帳篷后面繞回家,鬼鬼祟祟的樣子,至于她是從哪回來的,這我就不知道了。”
穆楨看向翡麗金:“從稻谷地到你家,半個時辰足矣,剩下的時間,你干什么去了?”
翡麗金抿了抿唇:“我心情不好,就在家附近走了走。”
“是嗎?那我戌時末的時候怎么在王帳后面看到你了?”這最后一位目擊者不是別人,正是吉瑪大姐,她本就不喜歡翡麗金,知道今早她做了什么之后,語氣更是譏諷。
翡麗金也知道她不喜歡自己,恨恨道:“你胡說!究竟是誰這么惡毒,指使你污蔑我?!”
說罷,她還朝付疏瞪了一眼,就差直說名字了。
然而付疏卻依舊淡定地抿了口茶水,壓根沒將她放在眼里。
倒是穆楨,可見不得別人往自家王妃身上潑臟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不見棺材不落淚!達客!”
達客聞言便將一雙藍色靴子扔了出來:“王,這雙靴子底部有米箏花的花瓣和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