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里的氣氛瞬間凝滯,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喘,周遭靜謐連頭發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被聽見。
面對慕秋來勢洶洶的質問,端王面表情抬手鼓掌“二人的故事編真不錯。”
出賣軍事機密給敵國,這樣的罪名,他不可能認,也擔不起。
慕秋唇角微微一彎,臉上浮現出淡淡笑意,這抹笑意讓凝滯的空氣再次恢復流動“端王殿覺臣女和衛少卿說的話,有哪里不對勁嗎”
端王冷笑,仿佛十分不屑。
可事上,他的后背已經被冷汗浸濕,牙關也在意識顫抖。
有人比他更清楚,衛如流和慕秋說的這番話,距離真相到底有多近。
他們怎么會知這么詳細
莫非他們手里掌握了什么證據
不,不可能,他當時做那么小心,怎么可能會遺留證據。
可令端王震驚的是,慕秋居然真的又掏出了一沓證物。
這些全部都是慕秋從平王那里到的。
當年的事情,端王確清掃干凈,但只要做過,總會留蛛絲馬跡。
“這里面,裝著三樣東西。”
“第一樣,是當年御書房侍衛的證詞。他可證明,當年能夠不經通報就自由進出御書房的,除了太,就只有端王殿。”
“建元三十七年十月十二日,山海關大戰爆發前半個月,端王殿為何孤身一人進入御書房又為何跡鬼祟從御書房里出來”
端王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握成了拳。
不等端王索出辯解的話語,慕秋繼續說“第二樣,是建元三十七年七月到十月的帝王起居注。”
起居注,主要是史官記錄帝王的言錄。
那期間,建元帝一直纏綿病榻,關于他本人的言什么好記錄的,但里面清晰記錄了皇、皇孫、后妃來他榻前侍疾的次數。
“那期間,太衛煜忙于國事,不能時時在榻前盡孝,便派了皇長孫代為侍疾,他本人則是每三日尋太醫過問一次陛的身體。可端王殿您,在那四個月里,只來探望過陛兩次。”
“第三樣,是份彈劾折。御史彈劾端王殿在大庭廣眾之,屢次對太出言不遜。”
“敢問端王殿,那時候在忙些什么,至于忘了為人、為人弟應有的孝悌”
說著逼問的話,慕秋的神情平靜。
她走上前,將這三樣東西恭敬放在刑部尚書的案前,刑部尚書一禮退。
冷汗從端王額角滑落,他渾身都在發軟,意識看江時,露出求助之色。
這種時候,誰都能看出端王已是窮途末路,與端王素來不合的肅王立馬跳出來落井石“本王記,皇后娘娘從前疼愛三皇兄,但這么多年來,三皇兄可從未去過養心殿皇后娘娘請安啊。”
簡言之露出索之色“古有鄭莊公與共叔段兄弟鬩墻,乃至鄭莊公立誓言,與母親武姜不及黃泉,永不相見。而今十年間,端王殿也從未去養心殿探望過皇后娘娘。端王殿,是昔日之鄭莊公,還是昔日之共叔段”
平王用茶蓋撥弄茶水,輕聲“鄭莊公雄才偉略,乃春秋時期第一霸主。”
他有清晰表明自己的態度,但任誰都能聽出來他話中的譏諷端王這般人物,自然是不配與鄭莊公相提并論。
衛如流的言辭更為尖銳“共叔段不堪為人,更不堪為人弟。”
被眾人這般指桑罵槐,端王氣臉色漲紅。
他想要站出來,大吼一聲“放肆”,可事上,當他意圖起身時,身體猛地往后一栽,背脊緊緊貼著太師椅背,整個人茫然措,緒瞬間飄回到十年前。
戾太衛煜,是建元帝的嫡,也是建元帝的長,既占了嫡又占了長,被冊立為儲君是一件順理成章的事情。
身為儲君,肩負著萬民的期許,戾太要學的東西非常多,除了每個月必要的請安外,戾太乎時間去陪皇后聊天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