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密則失臣,端王覺,那就是天意吧。
天意要亡容,要亡戾太。
他悄悄潛入御書房,偷看了那封戰報,并將所有的軍事布防都背了來。
離開御書房后,他將軍事布防默寫來,并找上了江時,讓江時把江安安排進虎賁軍里。
充任運糧官的江安帶著軍事布防,運著糧草,抵達了平城,悄悄見到了北涼主將,獻上了這關系著六萬將士生死的書信。
之后,山海關慘敗,容滿門英烈背上污名,六萬精銳馬革裹尸,大燕再驍勇善戰的虎賁軍。
張不在了,容不在了,慕自顧不暇,后,他和江時乘勝追擊,借著桃花淵這本話本,占據輿論優勢,生生將戾太逼到懸崖邊,使戾太走投路,站在祭壇之上、當著群臣的面自盡,此保全妻兒。
事后,江一躍成為大燕第一,江時也步步高升,才四十歲就成為了吏部尚書。
而他,雖說有直接被冊封為儲君,但他投靠的勢力,比當初戾太投靠的勢力還大。
論是從身份還是從勢力來說,他都是有可能被冊封為儲君的王爺。
就這樣,他和江時踩著數人的血淚,用數庭的悲劇,累累血債成就了他們這十年的限風光。
端王心頭蔓上一絲絲后悔情緒。
他從來后悔過自己做的這些事情,他真正后悔的,是小瞧了衛如流。
被一條狗記恨了十年,都危險。
更何況盯著他的不是一條狗,是這位從記事起就開始展露天資的大侄。
這一刻,端王有再去看江時。
在這樣確鑿的鐵證面前,任江時再智多近妖,也救不了他。
端王在看的,是皇后。
他的目光,殷切中帶著懇求,帶著害怕,還帶著依賴。
就像過去的每一次,他犯了錯,建元帝或者戾太要責罵他時,他都是這么看著皇后,求皇后庇護他。
就像皇后意識到大兒的死,和小兒、江脫不了干系時,他也是這么看著皇后,逼皇后在一個已經死去的兒,及他和江之間做抉擇。
他利用這顆慈母之心,逃避了一次又一次的懲罰,
他利用這顆慈母之心掩飾自己弒兄的罪,逼皇后從此退居養心殿吃齋禮佛,不再過問后宮之事,也不肯再見他和江人。
而這次,在他倉惶狼狽之際,他還是像前一樣,看著皇后。
這十年里,皇后蒼老了多。
后宮的女都擅長保養,看上去總會比際年齡要年輕上許多,皇后不是,她看起來甚至比建元帝還要年長上歲。
眼角皺紋橫生,鬢角頭發全白,歲月在她身上留殘忍而明顯的痕跡,只有從堪稱完美的骨相去端詳,才能隱隱窺見她年輕時的姝麗。
許是察覺到端王的目光,皇后慢慢轉過頭,隔著虛空與他對視。
她眼眶通紅,眼神混濁,里面是顯而易見的哀傷。
也許從一開始,她教孩的方式就錯了。
她不該縱容,不該舍不狠手。
不然,她怎么會養出,這么狼心狗肺的兒。
身在皇,不是不能去爭那個位置,但手段怎么能狠辣到毫人性可言。
“母后把教成了這副有擔當的模樣,是母后的錯。”
“母后會好好為自己的錯誤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