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幾天里,衛如流做的事情確實夠多了,他既然不想要這份功勞,平王也不強求。
“那就讓衛少卿安心養著。”
從衛府離開后,平王命人去請了慕大老爺、簡老爺、郁大老爺來協助他。
每一天都有穿著囚衣的犯人被拖去菜市口斬首。
一月十八日,江家族人和端王家眷被問斬。
負責行刑的官員,正是慕大老爺。
一月二十日,建元帝強撐病體,召開了今年的第二場大朝會。
空缺的官位還沒來得及被填補,相比起一月十日第一場大朝會,現在還在朝堂上站著的官員少了足足五分之一。
討論完幾件簡單的案子,朝堂上安靜了片刻。
大家眼觀鼻鼻觀口,知道重頭戲就要來了。
第一個站出來打破靜謐的是禮部尚書。
他恭聲道“陛下,衛燃的尸體如今還停放在宮中,不知該以什么規格安排他的葬禮。”
建元帝對端王的處置絲毫不留情面,他直接剝奪端王的爵位和封號,貶端王為庶人,去其國姓,只允許端王用一副薄棺草草下葬。
隨后,建元帝更是帶頭給端王蓋棺定論,痛斥端王是個“不忠不義不仁不孝不悌”之輩。
對自己兒子都這樣,對江時,那就更不必手下留情了。
除了剝奪江時的官身、功名,建元帝還親自下旨,命工匠制作江時的跪拜銅像,讓他日日夜夜跪在張家府門前,給張家人賠罪。
江淮離本人雖沒有做過任何錯事,但子代父罪。
不過念在他臨陣倒戈、將功補過,留他一命,朝廷也不會再去追究他父親的罪過,只是江淮離的功名、官身和家產都別想保住了。
請示完這三個問題,禮部尚書擦著額頭的汗,繼續硬著頭皮開口“那張家和容家的事情,陛下打算如何處理”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向禮部尚書投去充滿敬意的目光這位是真的勇士,居然敢問出這么敏感的問題。
禮部尚書真是有口難言當他想問嗎他也珍惜自己脖子上的腦袋啊
但這是禮部的職責所在,其他人能裝糊涂,他總不能也跟著裝糊涂吧。
建元帝沉默一瞬,輕嘆道“如今事情已經查得水落石出,張家和容家確實無辜。朕會寫一道圣旨昭告天下,為張家和容家平反。”
“張家和容家的覆滅,雖說罪魁禍首是其他人,但與朕偏聽偏信也脫不了干系。”
闔上雙眼,建元帝的聲音里滿是疲倦“朕會再下一道罪己詔,向死去的張家人、容家人和六萬虎賁將士賠罪。”
一眾官員面面相覷。
說實話,這不是建元帝第一次下罪己詔。
建元三十七年,戾太子自盡后,建元帝就曾下過一次罪己詔。
建元帝繼續道“當年張家和容家覆滅后,家產悉數充公,他們的罪名既然已經平反,這些家產自然該留給張家和容家的后人。”
“張家沒有人了,與張家血脈最近的,是張蒼儒的嫡親外孫。戶部清點好之后,便將家產轉交給他吧。”
朝堂上所有人都知道了衛如流的真實身份,下意識向他看去。
“容家這邊也就只剩下一位慕鄉君,容家家產便全部都交給她。”
所有人再次瞅向衛如流,慕鄉君與衛少卿可是未婚夫妻。
不過想想張家和容家的下場,唉,這種一夜暴富的事情,他們寧愿不要。
除了家產外,還有爵位。
容老將軍是與國同勛的國公爺。
之前朝廷把他的爵位收回去了,但現在得到平反,這個爵位自然也要回來。
“日后,慕鄉君的長子可以襲公爵,世襲罔替,與國同勛。”建元帝大手一揮,直接將公爵還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