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部分疑惑解開,又有新的疑惑浮現出來。
比如她當年到底是怎么失蹤的
她外祖家又是出了什么事情,才會導致滿門都傾覆不在
抱著這些疑惑,慕秋沉沉睡了過去。
接下來兩天時間,慕秋按照慕云來所說的,一直待在府里沒有出門。
不過她并不覺得無聊。
慕秋每天用過早膳,走去東府給慕大夫人請安,請過安后留在慕大夫人身邊,學習如何看賬本、如何打理田產商鋪,待到日暮時分才離開,生活十分充實。
但慕秋不理會外界紛擾,不代表外界紛擾不會主動找上她。
這天上午,陳管事匆忙趕來稟報慕秋,語出驚人“小姐,昨天傍晚,我們開在東市的一家糧食鋪子被砸了。”
慕秋正在提腕練字,聞言手下力度一重,懸在毛筆筆尖的墨水滴落在桃花箋上,從中心處暈染開,毀了整張箋紙。
驚訝過后,慕秋心里升起“果然如此”的感覺。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怎么回事”
慕秋出聲詢問,隨手把毛筆放回筆架上,又用帕子擦了擦白皙透粉的指尖。
那里不知何時沾到了一點墨跡。
如今這慕府,誰不知道慕大夫人看重慕秋。陳管事現在被提到慕秋身邊做事,管著手底下這么一大攤生意,無論是在府中的地位,還是每個月到手的月俸都提高不少,他自然用心辦事,早在過來向慕秋稟報之前就已經把事情打聽得明明白白。
此時聽到慕秋問起,他言辭條理十分清晰。
“說是昨天下午,京城周邊的一戶農家過來店里買糧食,他們買了整整四袋米面。結果不到一個時辰,那戶農家帶著十幾個親戚過來,非要說店里賣給他們的上等米面里,摻了長蟲的陳米。”
“這家鋪子不大,開門做了十幾年生意,做的都是街坊鄰居的生意,講究的就是一個誠字。店小二聽到他們這么污蔑,與他們據理力爭,周圍圍觀的百姓也在幫鋪子說話。”
“吵著吵著,那戶農家惱羞成怒,竟是直接動起手來。”
“打斗之中,掌柜和幾個店小二都受了傷,鋪子里的糧食也被搶走了一半。混亂之中也不知道是誰搶的。”
慕秋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先問起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掌柜他們傷勢如何”
“傷得不算重,休養上十天半個月就能痊愈了。”
“他們的醫藥費全部由我們出了,再給每個人多發二兩銀子,這些天就讓他們在家里好好養傷,暫時不用過去鋪子里了。”
“是。”陳管事應道,“那這件事,要報官嗎”
慕秋眉間滑過一抹厲色,終于不再是一副平靜的模樣。
她怒道“自然要。依照大燕律法,這些人當街行兇當杖責十棍。”
聽到慕秋隨口背出大燕律法,陳管事微微一愣,心下錯愕。
少頃,陳管事想起慕秋的養父是位獄卒,這才明白她怎么能記住那些繁瑣復雜的律法條例。
如果不是有需要,有幾個人會特意去翻閱并背誦大燕律法。
這高門大戶的子弟,又有幾個人真的拿大燕律法當回事
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扮演著的角色,從來都是律法的踐踏者。
但是看自家小姐這模樣,明顯是要拿大燕律法去懲治那些的人。
陳管事遲疑道“小姐,我昨天夜里去探望了掌柜,他和我說,那些的人行事好像是有預謀的,不像是烏合之眾,背后很可能還藏著主謀。”
慕秋走到了窗邊,隨手支起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