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解釋一句,走到慕秋面前,將一封書信遞到慕秋手里。
“這是從郁家商鋪送來的信,說是魏江公子托他們送來的。”
慕秋接過信,用裁紙工具撕去最上面的封蠟,取出里面那張薄薄的信箋。
明日午時,要事相商。魏江
信箋材質普通到堪稱粗糙。
可這一行鐵畫銀鉤、滿是孤家絕筆風范的字跡,生生壓得信箋重逾萬分。
慕秋對書法一道了解很淺,依舊能從字畫之間,品出鐵骨崢嶸之威。
這就是魏江的字。
等慕秋放下信箋,白霜續道“送信的人還說了,明日會有馬車來接小姐。”
慕秋頷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魏江寫信邀請,她當然要去見上一面。
只要對方提出的要事是她能幫上忙的,她都會盡力一幫,以此酬謝對方的救命之恩。
慕秋穿著一身素色長裙,在白霜和一隊侍衛的簇擁下,浩浩蕩蕩走去慕府大門。
這隊侍衛是慕大夫人撥給她的。
全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聽慕大夫人說,里面有不少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
看著這些護衛在她身邊的侍衛,慕秋想起了大伯母昨晚的殷殷叮囑“君子不立危墻之下,但你想出門,大伯母不攔你,只是一定要帶足護衛。”
一行人抵達慕府大門時,恰好是午時。
一輛外表平平無奇、通體漆黑的馬車已經停在門口等待。
坐在車轅的車夫身材修長,容貌普通,但看上去年紀并不算大。
車夫掃了眼那些跟在慕秋身后的侍衛,視線轉了一圈才重新看向慕秋,抱拳嬉笑起來,頗有些不正經的樣子“慕小姐,上馬車吧。”
慕秋踩著木梯上了馬車,掀開車簾,瞧見坐在里面喝茶的人時微微一愣。
魏江臉上依舊戴著那副面具。
他右手握刀,左手端茶,安穩坐在馬車中間。
見到慕秋一直不進來,他眉梢微微抬起。
慕秋這才連忙走進馬車,坐在魏江左手邊“我沒想到魏公子會親自前來。”
魏江淡淡道“有事相求,自然要有所誠意。”
聽到魏江這句話,慕秋忍不住笑了下。
注意到魏江在看她,似乎不清楚自己這句話有什么好笑的,慕秋擺擺手,笑容促狹。
“算起來,我和魏公子認識也有一個月了,魏公子的言簡意賅深入人心。剛剛說的那句話,是我聽魏公子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從這方面來說,我確實感受到了公子的誠意。”
魏江重新垂下眼,沒有對她這句話做出什么反應。
倒是一直在外面駕車的年輕車夫哈哈一笑“慕小姐說得有道理,老大他說話總喜歡幾個字幾個字往外蹦,聽得我都急死了。”
“沈默”魏江喊了聲年輕車夫的名字,目光銳利掃視過去。
明知道兩人之間隔著車簾,沈默還是覺得后頸發涼。
他嚇得縮了縮脖子,嘀咕兩句回家該加衣了,認真架著馬車,不敢再隨便插話。
不過他兩只耳朵豎得死死的,正在努力偷聽里面的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