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大老爺和郁墨這對父女的關系一直算不上好。
確切的說,是郁墨對郁大老爺心存不滿,而郁大老爺對郁墨充滿愧疚。
從郁墨一個嫡女在學騎馬時,郁大老爺后宅那些妾侍會給馬匹下藥謀害她,就可以知道郁大老爺的后宅并不太平。
郁墨母親是在生郁墨時難產去世的,這樁舊事就牽扯到當時很受郁大老爺寵愛的一名姨娘。
因著這些事,郁大老爺一直對郁墨心存愧疚,盡可能滿足她提出的任何請求。
郁墨心里有著結,很難完全去接納郁大老爺。
久而久之,父女兩就形成了這樣的相處局面。
慕秋沒有為郁大老爺開脫,實話實說“衛如流確實救了我一命,這一千兩花得值。”
郁墨的怒火消了些,但還是氣,漂亮的杏眼里燃著火,像是春日里灼灼盛放在枝頭的瀲滟牡丹“我回到府里就找他算賬”
到了郁府,慕秋先去休息。
她以前常來郁府做客,郁墨給她專門留了個院子,距離自己住的地方不遠。
這一覺,慕秋睡到了入夜。
一整天沒吃東西,慕秋有些餓了,再加上想隨便逛逛透個氣,她喚來郁府的下人,讓對方領著她去了廚房。
廚房夜里還亮著燈。
不過廚房已經熄火,沒什么熱的食物,只余糕點一類。
夜確實深了,慕秋也沒麻煩廚房下人“給我裝些糕點吧。”
廚房下人取來干凈的三層食盒,給慕秋滿滿裝上。
提著沉甸甸的食盒,慕秋哭笑不得。
剛走幾步,對面走來一個掌著燈的男人。
是簡言之。
“你過來廚房找吃的”慕秋主動問簡言之。
打過招呼后,她才發現,在簡言之身后還跟著衛如流。
今晚星光黯淡,衛如流黑衣烏發,手里沒有提著燈籠,又落后簡言之幾步,她第一時間才沒有注意到。
簡言之笑道“是啊。這個點廚房不知道還有沒有吃的,過來碰碰運氣。”
“那你們的運氣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慕秋晃了晃手里的食盒,“廚房今日剩的糕點都在我這里了。”
沒等簡言之說話,慕秋抽出最上面一層抽屜,食盒遞給簡言之“我也吃不完,這些給你。”
等簡言之接過,慕秋越過他和衛如流,直接走了。
簡言之拉開食盒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塊菱粉糕,嚼了一口,把食盒舉到衛如流眼前,“你不是說餓了嗎,快來一塊。”
“好吃嗎”
簡言之腮幫子鼓起,隨口應道“味道不錯。不是我說,揚州廚子做的糕點,和我們那的廚子做的,確實是有不同。”
衛如流“好吃就吃完它。”
簡言之險些噎著,他手里還握著半塊菱粉糕“不是你說你餓了,我們才過來廚房的嗎”
衛如流面無表情,聲音冷淡“我是餓了,但不想吃糕點。有問題嗎。”
“你這是生悶氣了”簡言之上上下下打量衛如流,好笑道,“雖然慕二姑娘剛剛是沒搭理你,但這糕點很明顯是給你和我一起吃的。”
衛如流冷哂。
何必自作多情。
簡言之想了想,反應過來“你不會是在院子里瞧見慕二姑娘過來了,就眼巴巴跟過來了吧。”
衛如流轉身回走。
眼巴巴。
這是什么詞。
他又不屬狗。
這樣一個一直在刻意疏遠和無視他的女人,他何必再三番五次湊到她面前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