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露在外的皮膚還能看見被嚴刑拷打過的痕跡。
刑獄司和大理寺互為同行,刑獄司的人仔細檢查過尸體后,確認道“這確實是大理寺常用的審訊手段。死者最后是生生受刑痛苦而死。”
衛如流冷笑。
這個死法,不錯。
站在旁邊的奚飛白聽到這句話,眼淚瞬間洶涌,帶著大仇得報的暢快。
現在才是寅時,距離卯時還有一個時辰。雖然聞了一會兒,確實是習慣了尸臭的味道,但沒有誰會想不開繼續待在這里,慕秋和衛如流退回竹林附近,等待卯時到來。
慕秋席地而坐,還拉著衛如流一并坐下歇息“不要逞能。”
衛如流沒有拒絕,接過慕秋遞來的竹筒,喝了些裝在里面的水潤喉。
腰側隱隱生疼,應該是剛結痂的傷口被撕裂開了,好在沒有流出血,免去重新包扎的折騰。
夜色漸濃,慕秋悄悄打了個哈欠。
衛如流注意到了“困了”
慕秋努力睜著眼“沒有。”
衛如流以牙還牙“不要逞能。”
慕秋微微一愣,忍不住笑出聲來。
笑了好一會兒,慕秋說“現在笑精神了。”
其實主要是有人聊天打發時間,這肯定比干坐著不容易犯困得多。
衛如流命人生了火堆烤火。
他不知從哪兒還翻出來兩個土豆,將它們丟進火堆里。
慕秋雙手抱膝,頭枕在膝上,忍不住偏著頭瞅他。
“餓了。”衛如流平淡道。
慕秋眼眸微彎。
“睡吧。”衛如流解開外袍遞給她。
火光明亮,慕秋披著他給的外袍,昏昏欲睡。
等她再次睜眼時,天邊恰是翻起一線魚肚白,淺陽從東邊照耀,火堆已熄滅,唯有灰燼留有絲絲余溫,而衛如流還坐在她身邊,仿佛連姿勢都未曾變過。
她看了他好一會兒,他才注意到她醒了。
用木棍撬開灰堆,從里面扒出兩個溫熱的土豆,衛如流用帕子裹了一個遞給她,又給她遞了個裝滿水的竹筒“時辰快到了,吃點東西。”
慕秋喝了口水,才發現里面的水居然還是溫的。
在這種天氣,喝溫水可比喝冷水舒適多了。
用竹筒里剩余的水凈了手和臉,慕秋擔心會誤了時辰,吃得極快“我們走吧。”
太陽出來得很快。
慕秋醒來時,它才冒了一線魚肚白,此時林間已經微微敞亮。
稀疏竹林的影子被太陽拉得格外細長,乍一看去,像是座尖銳的山。
山尖指向干枯的池塘,久久停在池塘邊某塊巨石上。
衛如流命人前去查看。
很快,下屬在巨石底下雜草橫生處,摸到了特制的機關匣子。
畫卷的卷軸里藏有一根造型詭異的鐵絲,之前衛如流就說那是機關匣子的鑰匙。如今,他們果然找到了一個機關匣子。
慕秋屏息,將鐵絲慢慢插進匣子里。
輕輕一旋,匣子沒有受到任何阻力地打開了。
慕秋顫抖著手,慢慢伸向染了浮土的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