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如流拇指輕擦過她發際“為什么不回答我的問題找到,或者沒找到,就一句話的事情。”
“衛如流”慕秋咬牙,一字一句念著他的名字。
衛如流應了一聲“嗯。”
“還沒找到。”
“那不找了好不好。”
慕秋怔住“什么”
“我說。”衛如流牽著她的手來到他的心口,讓她聽著因她而劇烈跳動的心跳,“刀鞘找不到就不找了。刀鞘是你的,彎刀也是你的,慕秋,你愿意收下這把彎刀嗎”
慕秋幾乎在瞬間就聽懂了他的潛臺詞。
因為慣用這把形制詭異的彎刀作為武器,所以世人也常稱衛如流為“妖刀”。他問她是否愿意收下這把彎刀,就仿佛是在問
慕秋,你愿意接受我的心意嗎
山上一旦入夜,溫度會比白天要降低許多,若是穿得輕薄,還會覺得夜涼如水。可此時此刻,慕秋卻有種渾身都在微微發熱的感覺。
她太清楚這把彎刀對衛如流的意義。
可如今,他就這么平靜地,問她愿不愿意收下他的刀。
等了許久,都沒等到慕秋作答,衛如流微微垂下眼,從腰間抽出彎刀。
他轉了刀身,讓刀尖對準自己,纏繞著白色繃帶的刀柄輕輕放在慕秋手心里。
如今兩人靠得極近,衛如流這么做,刀尖幾乎貼在了他的心口處。
只要慕秋虛虛握住這把刀,這把刀會直接易主,只要慕秋用力往前一捅,刀尖會直接刺穿他的心口。
他把他最珍視的東西,和他的性命,都交到了她的手里。
慕秋終于回神。
她看著安靜躺在她手心里的彎刀。
兩人靠得太近了,所以哪怕衛如流極力克制著,慕秋也能感受到衛如流的手在微微發抖他在擔心她會拒絕這把刀。
如果照衛如流所說,衛府會修得與她夢里所見的完全不一樣。
那場夢也許詭異得真實,可是相比起夢,她更相信自己親自接觸過的衛如流。再說了,夢已經在發生了改變不是嗎。那很多東西,都會變得越來越不一樣的。
慕秋動了動指尖,牢牢握住刀柄。
她稍一用力,便從衛如流掌間抽走了彎刀,倒提在自己手里。不管怎么樣,用刀尖抵著心口都太危險了。
在衛如流還沒反應過來時,慕秋踮起了腳,用沒有握刀的那只手攬住衛如流的脖頸。
夜涼如水。
她的肌膚也是。
可是吐息是熱的,所以吻也是。
她吻上了衛如流的唇角。
林子上空有野生的松鼠自樹梢上一躍而過,再落到另一根樹杈時,爪子抱著剛摘下來的松子,它看著闖入林間、完全依偎在一起的兩個人,吱吱嘰嘰叫了幾聲。
可是下面的兩個人,都沒有心思去注意它的到來。
慕秋的吻像是蜻蜓點水,她正欲退開,退路卻被有力的臂膀截去,他摟住她,讓她靠在他的身上,免得踮腳太累。
下一刻,衛如流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他吻得毫無章法可言,力度和動作卻極盡溫柔。
是與他這個人的性子截然不同的溫柔。
仿佛能從這個吻里,感受到他對她的所有感情。
不是狂風驟雨,而是暖風拂面,細雨霏霏,帶著他畢生最虔誠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