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沒過多久,簡言之就包扎好了。
簡言之輕咳一聲“第一次給人處理傷口,包扎得不是很好看,你別介意。”
郁墨“啊”了一聲“沒事,我”被簡言之吻過的額頭又開始發燙了,郁墨坐立難安,只好起身,“夜深了,我先回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我等他們審訊完再去睡覺。”
郁墨點頭,也沒強求,她順著簡言之的視線看向燈火通明、正在審訊犯人的那間屋子,皺了皺眉“我總覺得今晚的事情不太簡單。”
“放心,我兜得住的。”簡言之不想在郁墨面前丟臉,拍著胸口信誓旦旦。
他在大理寺混了這么久,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啊。
一個時辰后,經受過嚴刑拷打的壯漢終于忍不住開了口。
簡言之聽了前三句,手抖。
聽了前十句,腿抖。
聽完,渾身發抖。
完蛋了,這件事他可能還真兜不住啊
慕大人快來救救他
慕大老爺昨晚上被自家夫人拉著談了很久的心,今早起來時還有些迷瞪。
到大理寺時,慕大老爺遠遠瞧見簡言之那慌里慌張的模樣,頭疼地揉了揉額角。
他突然覺得,他的侄女婿不是簡言之其實也挺好的。
“坐下喝口茶,再匯報發生了什么事情。”慕大老爺老神在在,十分鎮定。
簡言之被他所感染,情緒漸漸平復下來,將昨晚的事情全盤拖出。說到那個壯漢的身份時,簡言之話音微頓,方才繼續道“他是北涼使團的侍衛。”
閉目養神的慕大老爺倏地睜開了眼,眼中精光驟亮,不過沒出聲打斷簡言之,聽著他繼續講下去。
這個侍衛叫那飛翮,生得魁梧高大,憑著叔父的關系在使團里混了個侍衛的職位。
那飛翮平日里手腳就有些不干凈,時常會偷拿同僚的銀兩。不過他有分寸,拿的銀子都不多,而且不會兩次都在一個人身上偷拿銀子,所以使團的人丟了銀子也沒有懷疑到他身上。
有意思的是,在沮浚出事當天,那飛翮趁著沮浚的屋子里空無一人時,悄悄潛入了沮浚的屋子。
“這個叫那飛翮的,原本只想偷拿些銀子就走,但在離開中途,他不小心被地上的匣子絆了一下。”
說著,簡言之取出一個匣子遞給慕大老爺。
這個匣子不過巴掌大,由金絲楠木雕琢而成,樣式極為精巧,兼之工藝出色,一看就格外昂貴。
“那飛翮見錢眼開,加上這個匣子并不大,他走的時候順手把匣子揣進了袖子里。”
“那飛翮偷走了匣子后格外驚慌,但第二天聽說沮浚死了,他便心安理得占有了這個匣子。直到昨天,他與一個同僚聊天時,將這個匣子拿出來展示了下,昨晚上,他便被人引出了驛站,遭遇了刺殺。”
此時匣子的鎖已經開了,慕大老爺掀開匣子,里面卻空無一物。
慕大老爺抬起眼,看著簡言之。
“這里面的東西”簡言之撓撓頭,嘆了口氣,將一本很小的冊子遞給了慕大老爺,“其實是一本賬本。”
慕大老爺重復“賬本”
簡言之肯定道“是這是有關從大燕走私到北涼的私鹽賬本。”
聽到這話,就連素來穩重的慕大老爺都有些坐不住了“當真”
簡言之巴不得這是假的。
能夠把私鹽從大燕走私到北涼的人,一只手都數得清,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運氣,半夜爬上屋頂吹風思考人生,結果正好撞上了這件事情。
簡言之苦澀道“當真。”
凝視著手中的賬本,靜坐許久,慕大老爺沉沉閉了眼睛“你看了里面的內容嗎”
“”簡言之兩眼發直。慕大人這完全就是在沒話找話。
他既然知道這是什么的賬本,又怎么會沒有翻看過里面的內容。
慕大老爺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緩慢睜開了眼睛,重新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