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督主身著常服,他身邊的人卻是圓帽皂靴褐衫,應是管事之類。”夜十一示意阿蒼同芝晚坐下,不必久站著,爾后問阿蒼“我記得上回阿茫自星探處帶回來些關于花督主身邊人的一些消息,其中有一個是姓秦是不是”
畢竟要記的事情太多,她有時候也有些拿不準,幸在阿蒼阿茫都會幫她記著,特別是阿蒼,她時刻帶在身邊,其重要便更明顯了。
“是,姓秦,于東廠任掌班,乃花督主身邊的心腹,阿茫沒帶回此人的畫像,我也不是很確定,不過聽說此人原是錦衣衛總旗,后方改投東廠,可以說是錦衣衛的叛徒”阿蒼回稟完問,“大小姐,要不我去確定下”
夜十一搖頭“不必了,十之八九,應當就是秦掌班,那花督主可非等閑人物,你已下樓一回,再下去就顯得刻意了。”
“叛徒”楊蕓釵疑惑,“大姐姐,不是說東廠初立時,皇上便是從眾錦衣衛中挑選出若干精明能干者入的東廠么既有本自錦衣衛中選之例,那秦掌班怎么就成叛徒了莫非當時他未被選中,是后來方投的花督主”
“非也,他是在皇帝舅舅還未頒旨開設東廠前,他便棄了錦衣衛總旗的身份,投至花督主左右。”夜十一解釋道,“被任命為督主的花雨田本就是宮中司禮監秉筆太監,自能先行曉得,而秦掌班不過小小南鎮撫司的總旗,也能這般未卜先知地行事,顯然他同花督主的干系很不一般。據我所知,黃指揮使先時便挺看中秦掌班,本是有意同調動紅校尉一般,將其調至身邊用為心腹,秦掌班不是不知黃指揮使的意向,卻仍毅然改投花督主門下。”
“花督主與秦掌班會不會是還有旁的特殊關系”楊蕓釵覺得這個可能太有可能。
“阿蒼,回去便讓阿茫去查。”夜十一也贊同,先時有想到這一層,只是覺得尚用不到,便也沒讓阿茫吩咐星探去查,此時也該查個清楚了,多了解東廠,于她于夜家大有好處。
阿蒼應諾,想到另一事兒來,她請示道“大小姐,黃芪肖身邊的面生少年,也要一并查查么”
“查。”夜十一想著她踏進茶樓門檻時,那少年在看到她繼眼露驚詫的一瞬,覺得那少年該是不僅僅認得她這般簡單。
殷掠空自隔著幃帽同夜十一對上眼后,她的心就沒平靜下來過,她沒有想到夜十一竟會在這個時候進忘返茶樓,且夜十一跨進的剎那,不僅她這一桌,連對角花雨田那一桌,目光也盡數落在夜十一主仆四人一行身上,她希望事兒同夜十一無關,又想著會不會與夜十一身邊的女娃兒有關
那女娃兒她知道是誰,回到京城,她聽過許多關于夜十一的事情,其中自也有關于那女娃兒的,了解過后,她有些擔心楊蕓釵那般處心積慮地站到夜十一身邊去,會不會對夜十一不利
至于目的,誰人沒有目的,她有,楊蕓釵有也不奇怪,她只望楊蕓釵的目的不會傷及夜十一半根毛發,否則她絕對不會饒過楊蕓釵
黃芪肖察覺到殷掠空的異狀“怎么了認得夜大小姐”
殷掠空深諳真假話兒摻半不易被疑的真理,點頭“我認得她,她不認得我。”
這是實話。
現今的她即便站在夜十一跟關,面對面四目相接,夜十一也認不出她便是殷掠空。
在浙江的兩年,她留話仁伯,說倘夜十一派人到浙江尋她,讓仁伯轉告夜十一,說她暫不回京,那時她也不知道她哪時能回京城,安葬完師父紅夷子,再與仁伯道別,她便去尋師父交待要找的老友,那老友本是要離開浙江了,被她尋到并將師父臨終所托之言相告后,那老友暫留浙江,說要教給她一個本事。
兩年后學成,師父的老友成為她第二個師父,說他原來有倆弟子,也就是她有倆師兄,倆師兄未有天賦學易容的本事,她能學成,他很高興,當晚半夜留下保重二字的字條,便悄然離開,她也離開浙江往京城趕。
未想回到京城,她早沒了家成了孤兒,方造就了此時的毛丟。
她覺得,這樣也挺好。
紅校尉笑道“這倒也是,闔京城多少認得夜大小姐的人,夜大小姐又認得了幾個”
終歸是看殷掠空年紀小,他總想在黃芪肖跟前護這少年一二。
“那你認得夜大小姐身邊的另一位么”黃芪肖不置與否,直接問下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