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認得,是前浙江嘉興楊知府之女,楊小姐。”殷掠空未直呼楊蕓釵名諱,她雖擔心楊蕓釵會對夜十一不利,同時也覺得楊蕓釵既入得夜十一的眼,總有不同凡響之處,在未見楊蕓釵做出傷害夜十一之事前,她該尊重著些。
黃芪肖輕嗯一聲“你這功課倒做得不錯。”
殷掠空受了這聲贊“全賴師父指點。”
黃芪肖眉一挑,不問了。
紅校尉開始覺得殷掠空挺會拍馬屁,且通常拍得無聲無息,也不怎么令人反感,這技能好,他口拙嘴笨,有個這樣伶俐的人跟著,至少他能少受些黃芪肖的白眼。
夜十一已經進了忘返茶樓,且早上了二樓雅間吃茶,隨行的還有楊蕓釵,秦掌班跟在花雨田身邊,這點眼力與情報還是有的,倘連楊蕓釵都不認得,他大概得讓費心思攀上的花雨田給攆回老家種田去。
坐了片刻,不算長也不算短,但他覺得這樣坐著有些浪費時間,人都見過了,不干點兒別的事情
“督主,我們還繼續這樣坐著”秦掌班再坐一會兒,清了清喉嚨,終是撐著膽子開口問聲。
“人沒到,不等著,我豈非白坐這半個多時辰”花雨田優哉游哉地吃茶。
“人沒到”秦掌班愣了愣,手下意識抬起想往頭頂上二樓指,抬到一半在花雨田的冰冷注視下僵住,再是趕緊擱回桌下,他怯怯問“那人不是早到了么”
花雨田半彎起嘴角“見見夜大小姐的真容,不過是順帶。”
可惜戴著幃帽,真容也沒能見個實實在在。
“花督主身著常服,他身邊的人卻是圓帽皂靴褐衫,應是管事之類。”夜十一示意阿蒼同芝晚坐下,不必久站著,爾后問阿蒼“我記得上回阿茫自星探處帶回來些關于花督主身邊人的一些消息,其中有一個是姓秦是不是”
畢竟要記的事情太多,她有時候也有些拿不準,幸在阿蒼阿茫都會幫她記著,特別是阿蒼,她時刻帶在身邊,其重要便更明顯了。
“是,姓秦,于東廠任掌班,乃花督主身邊的心腹,阿茫沒帶回此人的畫像,我也不是很確定,不過聽說此人原是錦衣衛總旗,后方改投東廠,可以說是錦衣衛的叛徒”阿蒼回稟完問,“大小姐,要不我去確定下”
夜十一搖頭“不必了,十之八九,應當就是秦掌班,那花督主可非等閑人物,你已下樓一回,再下去就顯得刻意了。”
“叛徒”楊蕓釵疑惑,“大姐姐,不是說東廠初立時,皇上便是從眾錦衣衛中挑選出若干精明能干者入的東廠么既有本自錦衣衛中選之例,那秦掌班怎么就成叛徒了莫非當時他未被選中,是后來方投的花督主”
“非也,他是在皇帝舅舅還未頒旨開設東廠前,他便棄了錦衣衛總旗的身份,投至花督主左右。”夜十一解釋道,“被任命為督主的花雨田本就是宮中司禮監秉筆太監,自能先行曉得,而秦掌班不過小小南鎮撫司的總旗,也能這般未卜先知地行事,顯然他同花督主的干系很不一般。據我所知,黃指揮使先時便挺看中秦掌班,本是有意同調動紅校尉一般,將其調至身邊用為心腹,秦掌班不是不知黃指揮使的意向,卻仍毅然改投花督主門下。”
“花督主與秦掌班會不會是還有旁的特殊關系”楊蕓釵覺得這個可能太有可能。
“阿蒼,回去便讓阿茫去查。”夜十一也贊同,先時有想到這一層,只是覺得尚用不到,便也沒讓阿茫吩咐星探去查,此時也該查個清楚了,多了解東廠,于她于夜家大有好處。
阿蒼應諾,想到另一事兒來,她請示道“大小姐,黃芪肖身邊的面生少年,也要一并查查么”
“查。”夜十一想著她踏進茶樓門檻時,那少年在看到她繼眼露驚詫的一瞬,覺得那少年該是不僅僅認得她這般簡單。
殷掠空自隔著幃帽同夜十一對上眼后,她的心就沒平靜下來過,她沒有想到夜十一竟會在這個時候進忘返茶樓,且夜十一跨進的剎那,不僅她這一桌,連對角花雨田那一桌,目光也盡數落在夜十一主仆四人一行身上,她希望事兒同夜十一無關,又想著會不會與夜十一身邊的女娃兒有關
那女娃兒她知道是誰,回到京城,她聽過許多關于夜十一的事情,其中自也有關于那女娃兒的,了解過后,她有些擔心楊蕓釵那般處心積慮地站到夜十一身邊去,會不會對夜十一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