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叔,我不是跟叔說過,我拜了個師父么,這會兒我剛拜完師回來。”殷掠空覺得該同毛廟祝說一些事兒了。
“拜師你拜的哪門子的師”毛廟祝沒擋路了,殷掠空在簽案前香客的位置上坐下,他便繞到后面他那張老扶手椅坐下。
“錦衣衛指揮使黃芪肖,我拜他為師,我想進錦衣衛。”殷掠空說得眉開眼笑,又想起這么快拜成師,還是靠夜十一的情報,她心底的某處頓柔軟起來。
毛廟祝聞言,驚了又喜,喜了又驚,驚喜幾個來回,臉色換了幾遭,椅子險些坐不住,他努力克制著想自椅里蹦起來的興奮,深怕是做夢似的,用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再問一遍
“你說誰拜誰為師”
“叔,你又不老,耳沒聾眼沒瞎,準沒聽錯。”殷掠空貧了句。
放在平時,毛廟祝指定又得罵臭小子,這會兒沒應聲,重重坐回椅里,坐得老椅吱呀吱呀地響,仿佛下一息就要散成八瓣。
許久,他安靜詭異地坐著,面上無悲無喜。
“叔”
沒反應。
“叔”
眼珠子轉了下。
“叔”
“哈哈哈老子有靠了”
“”
殷掠空心一放,笑顏逐開,緊張焦急的情緒一過,肚子咕嚕咕嚕又響起來,她忒不好意思地瞧著紅校尉。
相處下來,她已然大略摸清黃芪肖紅校尉這兩人的脾性,大部分時候,紅校尉待她簡直好得跟她叔似的,一遇諸如這種情況,她已有些習慣成自然地瞅向紅校尉,可憐兮兮地求喂飽。
紅校尉與黃芪肖年歲差不多,家里亦早有妻兒,他長子差不多同殷掠空大,然在家里他長子可不敢用這般的眼神兒瞧他,他是既受用又真心覺得要無父無母的殷掠空可憐,銅鐵鑄的壯漢心一下子軟得不可思議
“我同大人一發現你睡倒在側胡同那兒,大人一面讓人幫你送馬兒回車馬行,再與你一同坐不喜坐的大車回來,另一面讓我先行回黃府來讓嫂子吩咐廚房做一桌好吃的吃飽沐浴后,咱還有大事兒得做”
吃飽好,沐浴么,她為何要在黃府沐浴
沒等殷掠空把疑惑問出口,紅校尉也沒搶話,話兒是黃芪肖自個公布的
“不管春五少爺能不能救出來,你已經過了關。”
言罷,也不管公布得不干不脆,殷掠空還半懵著,他已然大步跨進主院院門,走得甚快,連頭也沒回。
“大人可擔心你了,自昨日下晌你離開,到在側胡同發現你,這段時間大人就沒離開過錦衣衛衙門,連公事房的門檻都沒出過,直到晌午一過,你還沒回來,大人坐不住了,帶著我就想往花督主私宅跑”紅校尉嘿一聲,“倒沒想到,我和大人剛出大門,側胡同便走出一匹馬兒來,我趕緊去看,這才發現了你”
想是她睡著了,手不自覺松開,馬兒脫了她緊攥韁繩的鉗制,這才往胡同外走,殷掠空點頭表示明白“那師父剛才的意思”
“瞧著挺聰明,怎么這會兒竟笨起來了”紅校尉拉著呆站在原地的殷掠空進主院,“大人讓我先到黃府來,除了給你備膳食外,最主要的是讓我幫著嫂子準備正式拜師的事宜”
拜師
殷掠空大喜過望,再是想起花雨田說的話兒,眉眼上的喜色僵住,倘師父知道她用一個大情報去換春生的命替他報恩,那師父會不會氣得立刻將她逐出師門
照壁回到花雨田私宅,同花雨田稟明殷掠空自玉秀山下山后的所有行徑。
末了聽到黃芪肖竟真要收了殷掠空為徒,花雨田眼瞇了瞇“那小子倒是你繼續去跟著,看毛丟除了黃芪肖外,還有沒有與旁的人關系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