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壁領命,轉身便又出了花府去跟殷掠空。
事關楊將軍的情報倘是真的,那可不一般,花雨田覺得單憑一個年僅十二的少年,且無根無基,甚至是孤兒,跟在黃芪肖身邊也是近來之事,縱有乞丐互通情報,像殷掠空拿來同他交易,也確實讓他動心的情報,可不是一環兩環的事兒,而是一步一步逼近環環相扣。
他也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讓他真拿到證據,在圣駕前,楊將軍就是喊百次冤也無用,再得說了,自古人頭落地前,誰人不喊冤的
只要真搜出證據,那楊將軍便大勢已去,局已定。
毛廟祝等了毛丟一夜,自認下毛丟,毛丟還就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情況,雖說毛丟先時便囑咐過他,說要是哪日毛丟沒回來,定是辦很重要的事兒去了,讓他不必擔心。
好不容易認個侄兒,臭小子也挺對他胃口,處著處著已處出感情來,他哪兒能不擔心
他是擔到心都快不跳了
拜師儀式一了,殷掠空正正經經喊了黃芪肖一聲師父后,便出黃府往土地廟趕,吃飽喝足精神氣爽,她跑得飛快,跑到拐角,遠遠便瞧見毛廟祝伸長脖子往拐角這邊望,她瞬間眼就濕了。
她未殷家掃地出門前,她還是殷家小姐,滿府都是她的親人,祖父祖母父親母親兄弟姐妹,卻從未有一個在她晚歸時,像這樣等在家門口,只為她一出現,便能看到她平安歸來。
慢慢走到土地廟前,殷掠空又哭又笑地軟軟喊了聲“叔。”
“怎么了誰欺負你了”毛廟祝遠遠瞧見毛丟的身影,真是高興得笑出眼尾紋來,近前一看,毛丟眼眶里含淚,眼角濕潤著,他立刻急起來“說叔給你出氣去”
殷掠空抹掉眼角快竄出眼眶的淚水“沒有叔,我想喝魚頭豆腐湯。”
“行,不過沒魚頭,就豆腐”毛廟祝跟著殷掠空往廟里走,走到他日間擺攤坐著的簽案前,突然想到昨晚的事兒,侄兒還沒交代呢,立快走兩步拉住殷掠空“等等,昨晚你哪兒去了整夜未歸,還到現在才回來,知道現在都什么時辰了么”
“酉時。”拜師儀式開始的時辰挑的是申時初,說是吉利,殷掠空記著時辰,算著這會兒差不多酉時。
毛廟祝一噎,頓吼“這不是重點臭小子”
“好了好了,叔,我不是跟叔說過,我拜了個師父么,這會兒我剛拜完師回來。”殷掠空覺得該同毛廟祝說一些事兒了。
“拜師你拜的哪門子的師”毛廟祝沒擋路了,殷掠空在簽案前香客的位置上坐下,他便繞到后面他那張老扶手椅坐下。
“錦衣衛指揮使黃芪肖,我拜他為師,我想進錦衣衛。”殷掠空說得眉開眼笑,又想起這么快拜成師,還是靠夜十一的情報,她心底的某處頓柔軟起來。
毛廟祝聞言,驚了又喜,喜了又驚,驚喜幾個來回,臉色換了幾遭,椅子險些坐不住,他努力克制著想自椅里蹦起來的興奮,深怕是做夢似的,用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再問一遍
“你說誰拜誰為師”
“叔,你又不老,耳沒聾眼沒瞎,準沒聽錯。”殷掠空貧了句。
放在平時,毛廟祝指定又得罵臭小子,這會兒沒應聲,重重坐回椅里,坐得老椅吱呀吱呀地響,仿佛下一息就要散成八瓣。
許久,他安靜詭異地坐著,面上無悲無喜。
“叔”
沒反應。
“叔”
眼珠子轉了下。
“叔”
“哈哈哈老子有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