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就是毛丟,紅校尉略想了下“今兒大嫂往太醫院遞了牌子,安太醫會到府上為大嫂診脈,毛丟一早便往大人府上去了,說是要替他師父聽聽安太醫是怎么說的。”
“這小子”黃芪肖抑不住嘴角上揚,意識到紅校尉也看著他笑,清咳聲“嗯,待他師娘倒是挺好的,他師父怎么就不關心關心。”
紅校尉覺得黃芪肖自收了徒弟,特別是個極有眼力勁的徒弟,已然要上天了,時不時就得嗝應下他這個沒徒弟的。
殷掠空特特等在外頭,就是為了安有魚一出黃府主院便能看到她,她有些話兒想讓安有魚捎給夜十一,然還未待她等出安有魚,晌午未到,黃芪肖居然回府了。
“毛丟,怎么不進去”遠遠瞧見殷掠空站在主院院門外,黃芪肖快走幾步,到近前劈頭便問。
殷掠空往黃芪肖身后望了望“紅校尉沒來啊”
“他辦事去了,近來花雨田又有動靜。”黃芪肖沒瞞殷掠空,說著往主院走,走了兩步,見殷掠空沒跟上來,他站定回頭“怎么了不是來看你師娘的么不進院怎么親耳聽聽安太醫是怎么說的”
自真正行了拜師儀式,殷掠空得以常進黃府,她才知道原來這世間即便有妻有妾,也可以一心一意待正室妻子,妾室完全成了擺設。
黃二奶奶生下黃芪肖嫡長子后,走了一趟鬼門關,幸在最后母子平安,卻也傷了根本,再無法生育,黃二奶奶賢惠,便接連為黃芪肖抬進兩個妾室,前后再為黃芪肖生下倆庶女,此后黃芪肖再未進妾室房門,同黃二奶奶說,一嫡子倆庶女,有兒有女,夠了。
這會兒黃芪肖趕在晌午前回來,殷掠空覺得大約是在擔心她師娘,親自回府來聽聽安有魚的醫囑,相形之下,她借著關心師娘,實則另有目的,便顯得她有多虛偽。
時至今日,她有三個師父,除了紅夷子,第二位師父與現今的黃芪肖,她其實沒多深的感情,只比路人要好上一些,連毛廟祝這個她認下的叔父都不如。
未能真心待之,只為了一已目的,這是她的初衷。
或許從前聽過一些關于錦衣衛不好的傳言,導致了她的初衷并不怎么美好,然此時此刻,隨著日子的增長,相處時間越多了解越深,她便覺得站在真心待她的黃芪肖面前,莫說左臂了,她連紅校尉都遠遠不及。
“我”殷掠空感到心虛,敷衍的假話到嘴邊,怎么也說不出來。
黃芪肖看著殷掠空這般怪模樣,突然想到什么,了然道
“行了,我知道了,一大早到透真大街那邊去,我都知道了,你不必再說什么,過兩日便是馮董兩家定下婚盟的日子,你想去賀喜,原是無可厚非,好在你明白,沒真到靜國公府去,沒讓為師失望。”
“師父知道那”殷掠空很想問,那有看到花雨田么
黃芪肖接下來沒提,只道“那什么那,趕緊進來”
殷掠空應“哦”
她覺得應當沒看到,大概派到靜國公府附近的錦衣衛探子只看到她到透真大街附近游蕩,并未看到后來突然出現在她身后并靠近同她搭話的花雨田。
跟進主院,還未到黃二奶奶診脈的西廂,殷掠空想著黃芪肖方將提到紅校尉辦事去,是因著花雨田又有動靜,而她去透真大街前,有遇到一件事兒。
“師父”殷掠空跑上前兩步擋在黃芪肖跟前,讓黃芪肖不得不停下步伐看她“師父,早上我去透真大街時,遇到過淮平候府的大車,去的方向好似是仁國公府。”
之所以有遲疑,是因著那個方向其實不止莫家府詆,但她思來想去,淮平候在這個時候,最有可能上門拜訪的人家,應當是仁國公府。
“淮平候仁國公府”黃芪肖盯了會兒突然追上來這般說道的殷掠空,“你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殷掠空如實搖頭“沒有,倘師父想知道詳細的,我可以讓乞丐兄弟幫著打聽打聽,不過能不能打聽到,就不好說了。”
畢竟是大魏兩大公國之一,知個行蹤往來還行,要往里打探實打實的消息,幾近萬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