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哥兒,旭哥兒怎么了”
夜二爺也瞧向自個次子,卻見次子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這兒,他挑了挑眉,也不出聲,靜等著次子到底想做什么。
“大伯快去瞧瞧,阿旭胡言亂語,惹得應先生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夜祥唱作俱佳,又說又比劃地,形容很是焦急。
夜旭惹應先生動大氣,雖說不是頭一回,然在夜大爺眼里,每回皆是大事兒,再顧不得在閨女這兒坐著,他邊往外走邊道
“二弟你且坐著,我到今輝堂瞧瞧那臭小子又惹什么事兒了”
“好。”夜二爺應道,伸手想抓住夜祥,沒想次子溜得跟條泥鰍似的,滑得很,一閃身,便跟在夜大爺身后跑出屋。
正無奈著,又見次子回頭沖他吐了吐舌頭,那模樣真是教他想追上去抓住細問一頓。
到底沒有,末了搖頭失笑,夜十一回頭便對上夜十一同樣含笑的雙眸
“這三個小子素來不會冒然入內搗亂,今兒個是接二連三地出招,大姐兒不解釋解釋么”
大侄女剛往松椿院去,他便接到圓子稟報,說夜家三兄弟在前頭齊跑到松椿院去了。
他母親雖說不怎么待見大侄女,然終是血脈相連,大侄女得風寒,到千花山莊靜養三日,母親嘴上不說,心里到底擔心著。
紗綾來請大侄女時的臉色不佳,想來他母親那邊的情況不怎么好,本該在今輝堂念書的三個小子又齊到松椿院去,要他不多想,也不太可能。
“瑞弟祥弟阿旭他們搗亂,二叔怎么問起我來了”夜十一仍眼眉笑意盈盈,卻不接夜二爺這茬。
夜二爺不氣餒地繼續直問“那大姐兒可同二叔說說,釵姐兒暗下處理的那幾個下人到底犯了何錯”
總算到了正題。
終于來了,楊蕓釵提著的心反而歸回原位,夜十一未答,她先道
“大姐姐剛回來,我擅未來得及同大姐姐細說府中之事兒,二表舅問的這個問題,蕓釵可先答一答。”
大侄女去松椿院時,他未問此事兒,確實有因長兄在此的原因,但更重要的一點,是他知道楊蕓釵所言不過是托詞,并非事實真相,故他方把要解的疑問留在大侄兒回來。
無招等招,見招拆招,到底在朝為官,又是在吏部,多少大小老狐貍見過太多,夜二爺被楊蕓釵橫插這一杠,笑著順勢而道
“如此,那我便先聽釵姐兒說一說。”
楊蕓釵先下個罪名“首先,無中生事,無事生非,此乃后宅安寧大忌。”
后細道起因“三表姐因著貪玩兒,又久念千花山莊,方會連夜出城,先大姐姐一步到千花山莊。本來大姐姐同我也是要去的,奈何我同大姐姐身子弱,禁不得風吹,得了風寒,也不好再陪同三表姐連夜出城,一是怕風寒更嚴重,二是怕傳給三表姐,累三表姐也感染風寒。”
再結果陳情“未想府里的幾個下人卻因此嚼起舌根,故亂揣測起三表姐到千花山莊的原因,其言語之污穢,其揣測之惡意,實難以入耳。蕓釵一時氣不過,便順手處理了,此事兒二表舅母曉得,也問過蕓釵,蕓釵不敢有瞞,如實答道,也請二表舅母責蕓釵的越矩之舉,然二表舅母寬宏,未曾怪罪蕓釵,說幾個下人而已,罰也就罰了。”
有因有果,后以邱氏壓陣。
不管夜二爺信不信服,聽在夜十一耳里,她已然心生贊賞,她二嬸說得不錯,楊蕓釵是越發能讓她倚重。
夜二爺簡直被楊蕓釵這一番話兒噎得半晌沒能說出話兒來。
其話里話外皆在言道,她出手處理事出有因,那因能站得住腳不說,且已得他妻子贊同,他妻子協同他母親掌府里中饋,都不曾細究論罰,他在外官再大,堂堂男子漢伸手管到后宅瑣事來,實是有失風范。
復見夜十一聽楊蕓釵對他細說來朧去脈后,那一副等他要如何往下說的有恃無恐的模樣,夜二爺簡直想扶額暗嘆,他這前浪已被拍死在后浪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