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實是不應該。
邱氏睡在床榻里側,在黑暗中感受著身側的夜二爺輾轉難眠,不禁問道
“爺怎么了睡不著”
夜二爺悶聲道“無事,睡吧。”
翌日安有魚一回城,便直接到太醫院點個卯。
方太醫一見安有魚回來,尋個無人的時候便同安有魚說了手珠之事。
安有魚知在她之前,夜十一便是請方太醫幫忙驗的手珠之毒,自是信任方太醫,方太醫之言,自不疑有他,同方太醫約好,下衙后她便歸家取手珠,親自送到方太醫府上。
方太醫自是應承。
將手珠送至方府后,安有魚未歸家去,而是前往透真大街,沒想進靜國公府一問,方知夜十一剛剛外出,去哪兒卻是無人知曉,她唯有轉出府尋馬文池去,想著她師弟或許能曉得夜十一去哪兒了。
馬文池被安有魚問得眉頭直鎖,且越鎖越緊。
安有魚暗嘆,她真不該來問,剛起身要走,卻又被她師弟攔住。
“師弟”
“師兄稍坐,我有事兒問師兄。”
安有魚復又坐下,馬文靜在自個屋里做著女紅,并不在堂屋,屋里燭對兩人,倒映出馬文池欲言又止的神色,她笑道
“師弟有話兒,直言無妨,咱師兄弟,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馬文池執起茶壺為安有魚添滿杯,將茶杯推至安有魚跟前,看著安有魚端起茶杯吃了兩口放下,他言斟酌著道
“我是想問師兄,十一是否讓師兄代查著什么事兒”
大侄女不愿實言,又有楊蕓釵打掩護,兩小妮子牙尖嘴利,亦非他在朝所面對的奸佞之輩,再怎么,他也不好嚴詞逼說。
罷了。
“既如此,三姐兒何時回府”夜二爺改而問起馮三回城的時間。
這個問題楊蕓釵可答不了,她看向夜十一。
夜十一道“三表姐覺得千花山莊清靜,又野趣得很,我回來時,三表姐說要再玩上一些時候,具體何時歸,卻不好說。”
夜二爺又問“安太醫呢”
“師伯原本是要隨我在今兒下晌一同回城的,奈何阿茫貪玩,不小心崴了腳,索性留在千花山莊里等三表姐一同回府,師伯素來仁心,縱阿茫是下人,師伯也不忍阿茫受腳疼之苦,便多留一晌,待明日一早再回城。”夜十一不僅將安有魚滯留多一晌的緣由說了,連阿茫未同她回府的來朧去脈也一并解釋清楚。
問不出什么來,也不好如同刑供般逼問,夜二爺無功而返,待到日暮靜國公下衙歸府,他急不可耐地找上松椿院,于內書房倆父子對座而坐。
“聽今兒你提前下衙了”靜國公端起李忠剛沏上來的清茶抿一口。
夜二爺道“是,兒有話兒問大姐兒。”
“如何”靜國公抬眼瞧向次子。
夜二爺無奈道“大姐兒不肯實說,兒看,三姐兒忽到千花山莊游玩一事兒,約莫另有乾坤。”
“你來便是為了說此事兒”靜國公放下茶碗。
夜二爺點頭嗯聲。
靜國公想著自馮三連夜出城到千花山莊始,到長孫女楊蕓釵齊齊得風寒,一留府一隨后到千花山莊,再到今兒長孫女歸府,一連想下來,他神色有些復雜
“自三年前起,為父便覺得大姐兒甚有主見,如今過了三年,大姐兒行事是越發有始有終,去歲拉得董大將軍入咱夜家陣營一事兒,足以證明大姐兒的能力。”
他這個長孫女人小心大,又有能力與魄力,讓他不禁又暗下感嘆,倘是個長孫,那該有多好。
夜二爺揣測著靜國公的意思“父親是覺得我不該看得太緊”
靜國公搖頭“不,大姐兒終歸年紀尚小,看還是得看著的,緊些也好,算是時刻警醒大姐兒,省得大姐兒順風順水久了會大意行差踏錯。不過三姐兒之事,大姐兒既不愿說,又有釵姐兒在府里接應,想必很是周全,此事兒大概也無需咱操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