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枊見狀忙回頭,想往車廂里稟,沒想剛一轉頭,便見阿蒼已開了一扇車門往外看,同她道
“大小姐說,去看看是誰。”
南枊點頭,趕緊下了車駕,便往刻意停在前頭擋道的大車走,近了恰好見到自路過大車車廂里下來的人,她頓明白過來
“莫大少爺”
永書打開車門先下的車,隨后便是莫息。
莫息一下車便沖南枊點頭示意,爾后徑直往南枊身后的夜家大車走,同樣拿掉了族徽,但他可以確定,那里面坐著的人便是他想見的人兒。
洛和休如她的意撤走,然要知道她的行蹤,他還是有法子曉得的。
莫息往夜家大車走時,阿蒼已稟了夜十一。
夜十一下車,莫息正走到跟前,兩人相對站著。
“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我”
“你的車擋到我的道了。”
“你等的不是我”
夜十一繃著臉,直視明顯是特意來堵她,且不知收斂還一臉嘻笑的莫息
“莫大少爺何必明知故問。”
“十一,這一回,你就不能順下我么”莫息苦笑道。
噩夢中,他順她的時候多,她順他的時候少,莫息便時常說這句話兒,此時再聽到,夜十一有瞬間的恍惚
“莫大少爺言重了,你我談不上誰順誰。”
莫息收起嘻皮笑臉,正經道“你不能見柴左侍郎。”
“為何”夜十一道,“你怕”
莫息道“對。”
安有魚早知她師弟其實并不憨笨,亦知她師弟再精明,卻未曾將那些精明用在她身上,只一心用在官途的進退之中。
突被這么一問,無可避免的,她噎住了。
一時,兩人成雙,對影無話。
“不能說”許久,馬文池問道。
安有魚未語,只搖頭。
馬文池早知這個答案,只是他不死心,他徒弟信任旁人勝過于他,這個旁人還是他師兄,于這樣的結果,他雖有些小難受,但其實也沒怎么介意,畢竟這個是他師兄,并非真是旁人。
然時到至今,不知便罷,得知有人欲毀了他徒弟,竟是以那等毀女子清白的險惡意圖伏擊他現年僅九歲徒弟,他再無法似以往那般縱知曉個一二也袖手旁觀。
素來他是甚在意已身的仕途,然他更明白,早在他成為夜家大小姐的師父,他的命運便已與夜十一緊緊相連。
徒弟真毀了,他這個師父必然也好不到哪兒去。
“既然師兄不能說,那我唯請師兄記住,但凡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師兄不必客氣,只管吩咐便是。”末了,馬文池面無表情地道。
安有魚拿不準馬文池是動氣了還是未動氣,或只動了一半的氣,她只覺得今晚尋不到徒侄,尋到她師弟這兒來,實是個不明智的決定。
“十一確實有事兒,也不是我不想說,實在是忠人之事,總不好食言。”安有魚無疑已在側面答了馬文池的話兒。
她想了想,她師弟是她徒侄的師父,此時師弟又這般言道,她再不有點兒反應總說不過去,無法正面回答,側面說上些許,應當不礙事兒。
馬文池聞言一笑“師兄這般,我已足矣。”
安有魚道“十一過得不容易,實是過得艱難,師弟有此心意,我怎好阻了”
“過去是我關心得不夠,總以為”意識到再說就像是過度的掩飾,馬文池說一半搖搖頭“是我不如師兄了。”
身為師父,卻尚不如師伯關心,確怪不得他徒弟待師伯,比待他這個師父要好。
再過一條街,便是柴左侍郎的府詆。
上門求見,莫說是她,縱是她二叔來,約莫也得被回個柴左侍郎不在,夜十一讓大車停在街頭拐角,借著夜色掩去影蹤,靜待著柴左侍郎回府的車馬。
“東角說,柴左侍郎出習府后,會直接歸府,算著時間,約莫還有一刻鐘方到。”阿蒼跟著夜十一靜坐車廂里,南枊則坐在車駕上,同夜十一稟道。
自南枊跟到夜十一左右,一出門,她便成了車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