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我自已吃便好,你們立刻去著手安排。”楊蕓釵道。
芝晚芝晨不敢有違,立出了屋子,她們剛出去沒多大會兒,甘嬤嬤便進了屋
“小姐去哪兒了怎么這般晚才回小姐再不回來,我便要去問問夜大小姐去了”
楊蕓釵笑看著甘嬤嬤走近,再在膳桌旁坐下,她方道
“嬤嬤不必擔心,我只是去辦了點事兒,大姐姐知道的。”
聽到夜十一曉得,甘嬤嬤心頓安下不少
“現如今小姐有夜大小姐依靠,在這府里的日子方能越過越好,小姐可莫同夜大小姐有異心。”
連甘嬤嬤都曉得的道理,楊蕓釵怎會不知,她點頭嗯聲道
“知道了,嬤嬤。”
夜十一坐在榻上,阿蒼端來洗腳水,洗腳盆里放著艾草,據她師伯說,她體虛火是旺,火是虛火寒火,用艾草泡腳正好可袪一袪。
阿茫進屋,站在邊上看著夜十一泡腳的阿蒼立問“如何”
“回來了。”阿茫答道,“大小姐,真的不必讓星探去查查表小姐到底做什么去了么”
夜十一道“不必,蕓釵是我的人,我信任她,相信她不會讓我失望的。”
阿蒼阿茫對下眼,沒再多言其他。
“告訴西婁,現今她是蕓釵的人,保著蕓釵的平安,也保著蕓釵的一切,除非蕓釵讓她說,否則她沒必要上報什么。”夜十一動動泡在溫水中的倆小腳丫,“我不想讓蕓釵覺得,我讓西婁去保護她,是為了監視她。”
阿茫應“是。”
殷掠空對此沒有異議,她知夜十一脾性,倘真心待一個人,便會全力以赴。
當初她遠在浙江被病亡,回到京城后方知,那時夜十一便到殷家去鬧了一場,可惜夜十一終非殷家人,縱真想為她討個公道,她父母咬死了她已病亡,縱是靜國公府大小姐,也是無可奈何。
按目前而言,楊蕓釵確實很得夜十一信任倚重,會擔心也在情理之中。
楊蕓釵這般實言同她道,嚴然也未將她當成外人,這讓殷掠空有些猜想,她往通前廟后院的月洞門看眼,確定毛廟祝尚在前廟后,她遲疑地問
“楊小姐是否曉得我的真實身份”
“是。”楊蕓釵干脆地答道,“自知你,大姐姐便并瞞過我。所以你不必有所顧慮,有話兒便說,同為大姐姐信任的人,我與你,其實沒什么不可直言的。”
殷掠空時刻保密著身份,隨著對毛廟祝日漸深厚的親情,她心里的負擔也日日漸沉,她獨約楊蕓釵來,確實有些話兒想問楊蕓釵,而這些話兒事關夜十一安危,能不拐彎,她也不想拐彎。
“如此,便好說了。”殷掠空抿出笑,“沒想十一對你已這般信任,那么我想說的,或許會令你不快。”
楊蕓釵不介意“沒關系,請說吧。”
“你能向我保證,無論做什么,無論有什么野心,永遠都不會傷害到十一么”殷掠空直言平述道。
“野心”楊蕓釵反問,“我能有什么野心”
“我不管你有什么野心,旁人或許看不出,但你覺得,我會看不出來么”殷掠空道,“甚至十一,你覺得十一看不出來么”
“大姐姐看得出來。”如同楊蕓釵自已所言,她確實也做到了對殷掠空直言“但我沒想到,你也看得出來,我表現得那么明顯”
“不,你隱藏得很好。”殷掠空搖頭,“可倘若你真沒野心,只是想平淡地生存下去,當時你便不會散盡家財,只為了進靜國公府。第一回十一不準,第二回十一準了,倘換做旁人,約莫在第一回失敗后,便也放棄了,可你沒有。你有野心,同時你也有這個資本。楊小姐,你并不簡單。”
楊蕓釵有些震驚,她倒是未曾想過,從未見過幾回面的殷掠空居然能這般了解她。
“不管我有什么野心,只有我還在大姐姐身邊一日,我的野心便不會出現。”楊蕓釵做出承諾,“我可以答應你,縱日后我與大姐姐各自婚嫁,相距咫尺或天涯,也不管我的野心會做到什么程度,只要對大姐姐有害的,我都不會做。縱那時會付出我的性命,我也絕不會做出一絲一毫傷害大姐姐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