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她更偏向于容蘭郡主是無辜的,或者女官之死從來就是容蘭郡主為了反利用除掉宮里某個人而設下的圈套。
紅校尉聽得更愣了,然這回他很快反應過來,非著重殷掠空所言內容,而是殷掠空怎么會知道這些內容
“楊蕓釵曾目睹過,你怎么知道”
那是在宮里,縱他知殷掠空有乞丐兄弟幫忙,但能耐到能將手伸至皇宮,卻絕無可能
殷掠空頓噎,她會知道,那是在她同楊蕓釵直白攤牌后,楊蕓釵親口同她說的,而關于對容蘭郡主的了解,則是夜十一早前通過安有魚告知她的。
這兩個由來不管哪一個,她都說不得。
至于對女官之死此案的分析結果,她本就有自已的推測與想法,只是今兒一早收到南枊悄無聲息將夜十一要帶給她的口信兒,她更堅定了自已的推論,因為夜十一也是如她這般推測。
英沁因之前要參與選秀,辭了宮學女傅一職,董秀之則因六月大婚,而辭了宮學女傅一職,秋太后一時間未能找到更好的人選,在應承英沁董秀之辭去女傅一職之時,便讓她們各自為她舉薦一名可繼為宮學女傅的人選。
英沁舉薦原來就任助教的田助教,董秀之則舉薦同樣原任助教的殷助教,此二人皆是官宦世家之后,才學并不亞于英沁董秀之二人,足以堪任宮學女傅之職。
田女傅田熾,年十六,乃國子監田祭酒嫡次女,不同于英沁自來對董秀之有敵意,她雖為英泌助教,但從未對董秀之有什么隔閡,與其父田祭酒一樣為人坦坦蕩蕩。
殷女傅殷福,同年十六,乃大理寺殷右少卿嫡幼女,因著其父任職大理寺,大理寺首官又是穆寺卿,縱穆寺卿從未因與夜家有著七拐八彎的干系而站營夜家,但殷右少卿自來看好夜家,便有意讓嫡幼女與在內學堂念書的夜十一交好,然她自有她的看法,覺得她殷家最好是別同奪嫡沾上什么關系,不然朝夕何止禍福難料,一夜之間滅族,都大有可能。
不管田祭酒與殷右少卿是否有往來,田熾殷福同在內學堂,縱在不同班為助教,既升為女傅,也各掌一班,交集并不算多,然二人自進宮學為助教那日起,便是一見如故,隨著相處時間一長,二人已成無話不說的手帕交。
這日下學,田熾讓田家大車在后面跟著,她帶著大丫寰詩安上了殷家大車,與殷福同坐。
“怎么了有話兒要同我說”在內學堂不說,殷福覺得田熾這般特意等到這會兒才上車來與她說,約莫是隱密之事。
“今兒個,光黃指揮使便來薈班兩回,問的都是關于容蘭郡主的事兒,明明容蘭郡主是在萃班,他怎么反而到我所執教的薈班來查問”田熾為人坦蕩,說話也直,在殷福跟前,自來是有什么說什么。
殷福看向自已的大丫寰含水,含水會意,立掀兩邊車窗簾子往外瞧,瞧后道
“三小姐,左右無人。”
左右無人,后方有田家大車跟著,前面縱有別家的大車,離得較遠,她們說話比不大聲,聽是聽不到的。
田熾后知后覺,覺得自已真是不如殷福謹慎,即便她父親自她被秋太后升任為宮學女傅,便千叮嚀萬囑咐她,往后行事說話更得小心翼翼,她仍舊改不了一急,便什么都給忘了的毛病。
看著田熾懊惱的神色,殷福安撫道
“好了,也虧得你沒忘要在下學出宮后方說。不然在內學堂便說起此事兒,倘不小心被誰聽到,嚼舌根嚼到錦衣衛耳里,只怕不止容蘭郡主被查,咱也免不得被清查一番。說不定,連咱的父親、家族,都得受咱一時不慎所連累。”
真是越說越嚴重,田熾越聽臉色越發愧疚懊惱,她不是不想謹言慎行,就是天性使然,急性子一發作起來,連她自已都有些控制不住,誠然能把話兒憋到下學上車方講,她已然憋得十分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