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校尉立擱下筷子,提聲質問道“你這一下晌都到哪兒去了”
這口氣兒聽起來怎么好像她耽誤了什么大事兒似的
殷掠空愣在門檻處。
“紅校尉都找你一下晌了你這臭小子,跑哪兒野去了”毛廟祝指著空凳道,“坐下,好好說,餓壞了吧我去給你拿碗筷。”
到底在人家家里,人家叔還請他用晚膳,肚子里面的氣也被可口的飯菜消化得差不多,紅校尉一聽毛廟祝那句明顯是在同他說的好好說,聲音降了幾個度,語氣和藹了許多
“坐,吃,咱邊吃邊說”
殷掠空趕緊走近就著空凳坐下“紅叔,到底什么事兒啊”
“哼”紅校尉夾了塊據說是用花雨田送來的豬肉腌制的豬肉干丟進嘴里,嚼了嚼,滿口的香,哼完也就真好好說起來“還不是你師父,說有件事兒要你辦,還得找你的乞丐兄弟幫忙,事兒還挺急,結果我自晌午找了你一下晌到現在,方總算見到你這個人”
殷掠空蹭一下起身“師父有急事兒找我”
“行行行,坐下”紅校尉示意殷掠空稍安勿躁,主要是這會兒躁也沒用了“剛我已得到你師父讓堤騎捎來的信兒了,說今晚能辦就辦,不能辦,明兒辦也行。至于何事兒,大人給你寫了個紙條,先吃,待會兒我拿給你。”
殷掠空哦一聲又坐下,真是心一會兒提一會兒落的,她這頓飯盡吃得上上下下了。
毛廟祝取來另一副碗筷,殷掠空馬上狼吞虎咽起來,看得他賊心疼,邊給殷掠空盛湯邊念叨
“慢點吃慢點吃又沒人同你搶”
說著斜紅校尉一眼。
紅校尉也是為人父母,毛廟祝雖不是殷掠空的父母,好歹也是叔父,這一眼,他瞬明了,即道
“大人既然說可以待到明日辦,說明事兒雖急,但已有緩沖的余地,不像晌午同我說那會兒那般急了,所以你也別急,慢慢吃,再急,也不急這一會半會。”
殷掠空只顧著吃,無論是毛廟祝還是紅校尉說,她都只點頭不應聲。
她確實有些急,不是急于辦事兒,是急于想知她師父想讓她辦什么事兒,那事兒又事關什么,這才是她急的重點。
再者,她是真的餓了。
南柳隱身在黑幕中,貼著瓦片隱在屋頂上,斜斜往下望,望進土地廟后院堂屋里,看著堂屋里一起用晚膳的三人,有外人在,且是有身手的紅校尉,雖尚不到會讓她被發現的地步,但一切小心,她可不能大意。
在紅校尉離開土地廟前,她只能按兵不動。
她師父同她說過,也勸過她,說無論是錦衣衛還是東西廠,其實身為永安帝的廠衛,既有體面風光的好處,也有伴君如伴虎的危險,隨便一個朝暮,便大有可能是生與死的區別。